第六杯 伏特加(1 / 2)

周榆白坐在卡座裡,陳敘博看出來他就快爆發的怒氣,趕緊湊上去壓低聲音說,可酒吧音樂震天響,周榆白沒聽清,頭疼。

陳敘博湊得更近:“就當玩一會兒嘍。”

怎麼玩?

周榆白縮在邊緣,認識的兄弟花蝴蝶一樣到處飛。就剩藝術學院的幾個女生,有事沒事就往邊上蹭,好幾次光裸的大腿蹭上他隨意搭在腿邊的手。

他屁股都快懸空了,弄得他火大。

要不是陳敘博一直在這和王錦慈找話題,拽著他,他早走了。

王錦慈來之前對周逾白隻有一點意思,他的傳聞很多,MIT畢業卻來南大念研究生,帥就不用說了有眼睛都看得出來,性子桀驁,甚至有些自負,但恃才傲物嘛可以理解。

知道他主動約自己,王錦慈興趣淡了點,但還是來了,想親眼看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和傳聞無差,這麼近距離看下來比網上po的照片和遠遠一眼都帥得多。從她到球館就在等他主動來找她說話,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她主動上前說:“我不喝奶茶也不喝碳酸飲料,下次你可以給我買水。”

這樣的暗示已經是她能拋出最大的誠意。

卻不想周榆白在回消息,肩膀上搭了塊白毛巾,手肘撐在膝蓋上,聞言側頭看她:“你是誰?”王錦慈一口氣噎住,不上不下的,還是陳敘博趕上來急忙把人拉走:“上了上了。”

真的是他約的嗎?王錦慈想。

不過不重要了,此刻看著怎麼弄都不搭理人的冷淡男人,勝負欲突然就上來了,征服的過程更有趣。

她忽然很想看他這樣的人臣服一個人的樣子。

她手一動,卻見他突然站起身來,視線落在舞池中央的雅座,那有男人的表演,很妖媚沒骨頭一樣。

“你想跳舞嗎?我可以和你一起。”

周榆白視線落定,不回話,忽然抿唇一語不發地拿起衣服就走。

王錦慈錯愕撂得明白。

陳敘博起身“喂”了聲,隱沒在震燥喧鬨的音樂聲中無人回複。

-

舒嘉芙剛拒絕了又一個來邀請她跳舞的男人,倒不是放不開,而是她嘴挑,醜得吃不下。這世界上的男人沒一個不自信的,隻要雙腿站在地麵上,就能覺得自己可以讓女人為之傾倒。

全都是一坨狗屎。

她托著臉喝了口酒,就見祝願回來了,也是覺得沒意思:“怎麼今晚一個帥的都沒有。”

舒嘉芙說:“還好我對男人沒有期待。”

祝願說:“算了,當玩玩嘍。”

舒嘉芙不太樂意,一堆的醜男人,說不定還會被揩油,坐著沒動,就光喝了。祝願拖著她走:“好啦,也不一定真就沒帶勁的唄。”

舒嘉芙都懶得去看,想也知道是她騙她起身的借口。

魚龍混雜的地方,意料之中煙味和汗味,舒嘉芙其實不太懂這些樂子在哪。大學時期也有人熱衷於帶她進各種聲色犬馬的場所,惡趣味的看她無所適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即便身陷霓虹銷金窟也再難現當初羞怯的微笑。

她皮膚白身材也好,平時都穿舒服休閒的衣服,但這種性感凸顯曲線的或許更適合她。

舒嘉芙沒動,但也沒再一個人坐那,有人抬了酒過來搭訕,眉清目秀相對順眼,她願意主導聊天的時候氣氛總是好的。

他挪近了點,手搭上來。

又過了會,趁著熱絡逐漸向下,舒嘉芙有些厭惡,巧妙一躲,離遠一些。

男人不解,想去拉她的手。

不明白怎麼忽然這樣。

卻陡然被一隻手鉗製住,他倒抽一口冷氣。

“她不想,你看不到嗎?”

來人手上的力道不容小覷。眉目冷峻藏著股狠戾,就掰開他的手杵在沙發和桌子的中間。

本就是怡情而已,沒必要鬨起來,那人臉上露出惋惜,很快起身去了彆處。

舒嘉芙頭有點暈,手腕被握住,掙了兩下沒掙開,她側了側頭,有人蹲在身前,克萊因藍的光落在他的臉上,棱角雕琢得愈發鋒利也愈發冷硬,舒嘉芙喊了聲:“周榆白?”

下一秒,男人緊繃的唇角忽的柔和開,好像那一瞬間的睥睨隻是錯覺,可這切換他明顯也不熟練,漏了些馬腳。

他鬆開手,人畜無害的笑著:“姐姐,我手機沒電了,你能幫我叫個車嗎?”

舒嘉芙壓下怪異感,酒的後勁上來了,她伸手摸腰間,沒有口袋,隻摸到自己裸、露的肌膚。

“等等。”

舒嘉芙傾身去夠邊緣縫裡包:“我開車來的,待會送你。”

周榆白說好,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香檳杯裡的酒灑出來幾滴,流過手背,周榆白抽了兩張紙給她擦拭:“可是姐姐你喝酒了。”

舒嘉芙腦袋昏昏的,有些發懵,不知道是酒還是那堆男人熏的,看著他擦手的動作沒動,她勾起唇,不答反問:“和朋友來的?”

周榆白說實話:“嗯,陳敘博帶我來的。”

倒像是撇清關係,自證清白。

“你的東西落我車裡了。”

“是嗎?”周逾白恍若未覺,自然道:“什麼東西啊。”

舒嘉芙不動聲色的笑:“耳機。”

他點頭,說難怪找不到了。

這種伎倆很容易被看穿。

舒嘉芙不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舒嘉芙看著他的臉,起了些逗小孩的心思:“你手好熱。”

周榆白一頓:“姐姐,你喝醉了。”

“或許吧。”舒嘉芙坐著,他蹲著,兩人視線平齊,輕鬆伸手勾住他的脖頸。

他比今晚台上的那些男人更引誘人,乾淨清爽,沒有濃鬱的香水味熏得頭疼:“來這兒想找什麼?”

“找你。”

“找我?”舒嘉芙額頭碰了碰他的,磨著他的鼻尖:“想乾嘛。”

他不敢動,呼吸都停滯了。舒嘉芙說:“弟弟這麼乖,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