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覺得我不乖嗎?”
兩人無聲的對峙。
那指尖順著胸膛往下,封層在燈光下一閃一閃。
周榆白這會子是真緊張,沒裝乖。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不會驚擾她,又怕木訥會讓她覺得無趣抽身離開了,於是隻能動了動手指,然後扶住她的肩,觸手一片光滑細膩。
他喉嚨滾動,緊緊攥成拳,額角青筋凸起。
舒嘉芙盯了一陣,打定主意試探,反正酒勁兒在,明天起來翻篇說不記得了,她不會覺得尷尬。
可他憋了半天沒有動作,反倒是把臉漲得通紅。
舒嘉芙怕孩子憋壞了,收回手,但頭暈,蹭在他肩頭,挑逗的指尖收回去了,拽住他腰側的衣服:“有點暈。”
周榆白忽然開口:“剛剛台上跳舞的人一晚上多少錢姐姐知道嗎?”
舒嘉芙怎麼知道:“五位數吧。”
周榆白低聲蠱惑:“我隻要五十。”
舒嘉芙盯著他看,一瞬不移,他還是露陷了。
就要鬆手離開,周榆白低頭,衝她笑得特彆無害:“就能讓你靠著帥哥緩酒勁兒。”
“……”
臭屁點在這個年紀能被叫做輕狂,稍微還帶了點可愛,舒嘉芙可能真的醉了,該死的不長記性。
她又想談戀愛了。
舒嘉芙酒品很好,這點量微醺往上走一點,她最喜歡的狀態。
祝願從外麵鬼混回來,臉喝得紅彤彤的,說著要帶舒嘉芙玩儘興,看上去自己玩高了。舒嘉芙上前托她,今天不早了,她不打算回去了,已經發消息在親親一家人裡報備過。她和周榆白合力將人送上車,周榆白也喝酒了,舒嘉芙叫了代駕,覺得待車裡胸口悶,就站車門外等著。
晚風習習,不見月,雲遮霧罩。靠在車門處,抱臂依靠著,路過的男人頻頻回頭,舒嘉芙就不爽的豎中指。
成年人喜歡喝酒,或許不是愛酒本身,是喜歡酒後的感覺,肆無忌憚,灑脫快活,丟掉束縛、體麵和禮節,不爽就操翻整個世界。
周榆白從一家便利店出來,手上拿著礦泉水和牛奶,還有個方形的小盒子。
他走近,將牛奶遞給她,那個小盒子撕開塑料包膜,倒扣處一顆糖在手心,周榆白遞過來:“解酒糖,含在嘴裡就好。”
舒嘉芙用嘴接了,周榆白的手下意識收緊,就捏住她的臉,軟軟的。
他迅速鬆手:“不是故意的。”
舒嘉芙今晚就是想逗他:“可我是故意的。”
周榆白的羞澀恰到好處,要麼是慣犯要麼是真的純情,舒嘉芙就要走近兩步,就聽“嘭”的一聲,祝願的臉貼在車窗擠壓的變形:“嘉嘉,代駕來了嗎?誒,”
她還記得怎麼降下車窗,臉沒移開就這麼貼著,搓出一陣響,舒嘉芙看得臉疼,祝願指著她身邊的周榆白:“代駕嗎?這麼帥,快來快來,姐姐好好看看你。”
周榆白不動,還往舒嘉芙身後躲,眼睛看著那邊:“你朋友也醉了。”
“你跑什麼,誒,怎麼變多了,你怎麼還有個長頭發的腦袋啊?第二人格嗎?這麼漂亮,快過來姐姐親親。”
舒嘉芙上前,也沒嫌她丟人,將她的頭扶正回去,正想打電話問代駕什麼時候來。就有一個穿著平台衣服的小哥過來,說了尾號確認了雇主。
舒嘉芙上了後座,扶起東倒西歪的祝願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周榆白也上來了,舒嘉芙看他一眼,周榆白說:“小男孩半夜找代駕,坐副駕駛很危險的。”
這話彆人說舒嘉芙可能不信,但周榆白這張臉很有說服力,她往裡挪了挪屁股讓出空間來。
她的車是輛白色suv,後排的位置很寬敞,祝願還辣評過以後和老公在這玩野的也挺適合。三人的話原是綽綽有餘,壞就壞在祝願現在是個醉鬼,舒嘉芙也還在勁頭上,而且那解酒糖怎麼越吃越醉。
於是周榆白坐著丁大點地方,肩膀上靠著舒嘉芙的頭,舒嘉芙的肩上又靠著祝願。
陳敘博打來視頻問他去哪了一看這畫麵,酒差點噴出來:“你們仨演燃冬呢?”
周榆白說:“演也是帶你一塊。”
“謝邀了,不感興趣。”陳敘博問:“你怎麼和我姐在一起?”
舒嘉芙朦朦朧朧聽見陳敘博的聲音,一睜眼就看見他的臉,抓住那隻握著手機的手湊過去:“陳敘博,明天來家把你的衣服拿走。再幫我捎個東西給周榆白。”
前半句陳敘博還在說好,後半句他就問:“幾杯啊姐,周榆白不在你邊上嗎?”
舒嘉芙抓著手,臉湊近,幾乎貼著鼻尖,細細看一圈:“真是誒。”
她解開安全帶,起身夠後車廂的東西:“我有東西給你。”
祝願的腦袋掉下來,砸在座位上,“唔”了聲,隻穿了件吊帶裙,周榆白脫了外套蓋她身上。
又伸出手圍住身旁不安分的舒嘉芙,真怕她摔了。
他一伸手給陳敘博看著急了:“靠,周榆白,你照顧好我姐啊,出問題我二姨能給我揍死。”
“知道了。掛了。”
舒嘉芙摸半天,沒摸著,她有些泄氣的趴在靠背上,跪著的姿勢,裸露的的背上蝴蝶骨凸起,似即將振翅,易折且妖冶,周逾白攥拳。舒嘉芙小聲說:“找不到了。”
周榆白湊近:“什麼?”
“蛋糕,送周榆白。”
說完這一句,舒嘉芙的手滑下去,落在周榆白的腿上。人也歪歪扭扭的要倒,周榆白伸手攔住,兵荒馬亂間不小心觸到她的腰。
可恥得感受到自己的變化。
他閉眼,將她抱著坐端正,祝願扭了扭,整個人占據了後座空餘的全部位置躺倒著。周榆白騰不出手,隻能將舒嘉芙抱在懷裡。
其實花點時間費點精神調整祝願的位置,也行。但他沒有。是他卑劣的心思。他唾棄自己,卻又下作的沒動。
舒嘉芙不老實,手環住他的脖子,坐的位置也很刁鑽,惹得周榆白難忍得倒抽一口氣。不是吃了解酒藥麼,周榆白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試探他,隻能攔著她的腰,動了動腿,極力掩蓋。
想到這,他伸手去摸口袋,發現蓋在祝願身上,周榆白:“靠。”
語氣詞,舒嘉芙卻靠過來,不耐煩的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靠了,彆吵。”
“……”
真他媽致命啊,周榆白覺得自己在自討苦吃。
光怪陸離的街燈掠過,重重疊疊落在她的麵中,挺翹的鼻,紅唇翕動,來自前窗的風吹拂,發絲揚動幾縷,剮蹭到手臂,微癢,她是晴雪之日的一點紅梅,美不勝收。
周榆白不自覺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