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怕再從孫漢邈嘴裡蹦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還好,他頓了一下,笑說:“也沒有什麼,說好的你我永不分離。”
“???我不知道,沒這回事,彆來找我!”
“襄襄,我現在才來到你麵前,在你看來可能不足掛齒,但我想要說,這幾乎是我最快的速度了。”
“啊?你又要說什麼啊?”她垂頭看了眼手機,從來沒有這麼焦急地盼望周倬到來過,心中默念,哥,救命,救我脫離苦海,我快瘋了。
他不曉得她所想,又向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她臉上:“我有競業協議。”
“奧。”她焦急地垂頭盯著手機時間,隨意應了聲,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正好對上了他清透的眼睛。
離得很近,能聽見他胸膛滾出的微微氣音,不那麼平穩,隨著心跳撲向她,令她心頭跟著狂跳。
她試探性地問出聲:“競業協議?那你才三個月就能在這邊任職了?”
“嗯,我轉行了。”
“?你瘋啦?”
“可能吧,我怕再拖下去,你真就把我忘光了。”
“那……你當我是金魚,早就把你忘光了,行不行?”
“不行,你忘了我也得讓你重新記得。”
“等會兒。”她推開對方伸過來的手,“記不得,真記不得,好聚好散不行嗎?”
“那再給我一次追你的機會?”
“沒有這種事。”
“彌補的機會總有吧?”
“你做什麼春秋大夢。”
“襄襄,我看見最近新聞裡在報,最近長江以南地區會出現日環食。”
“嗯?”
“你一定會去拍的是不是?需要一個拎包客嗎?”
“你不是對這些不感興趣嗎?”
“你感興趣就夠了,我可以開車,提重物,架儀器,能夠充分履行好一個拎包客的使命擔當,隻需要你給我這個機會。”
“不需要啊,我一個人搞得定。”
“以前不也經常這樣嗎?我跟著你去,你開心,我也感到開心。”
她在這一瞬間,腦海裡居然閃過周倬的影子,忙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有人會陪我去。”
孫漢邈的笑容凝固在唇角,目光騰起水汽:“襄襄,你是不是真的……另有所愛了?”
“我……是又怎麼樣?”她揚起頭反問。
孫漢邈彎了眉眼:“騙子,你又哄我。”
她哼了一聲,邁步繞過他,直向前走,孫漢邈跟在身後:“襄襄,你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我至少是能看出來的。”
“那你怎麼不去應聘FBI?競業協議就可以拿去衝廁所了。”
他輕笑著:“那FBI聘請我也隻能對你一個人察言觀色,不知道誰更吃虧。”
手機鈴聲終於響起,她如蒙大赦般接起,周倬的清淡聲線從話筒裡傳來,沒什麼情緒:“襄襄,你在哪兒?我到定位的地點了,你不在。”
“……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餐後漫步走得太遠,早已離開了發送給他的定位地點,難怪等了他半天都沒到,原來兩人根本就不在同一個目的地。
她連忙描述了周圍的特征,怕他初來乍到搞不清楚,說要掛了電話,重新定位給他。他卻說不用,讓她稍等兩分鐘,很快就到。
她聽著周倬說話,回頭上下看了看身後的孫漢邈,心臟收緊,額頭沁出薄汗,她竟產生了一種私會的心虛感。
應了他兩聲,迅速掛了電話,對孫漢邈說:“我馬上就走了,有什麼下次再說吧。”
“誰來接你?”
看他一副不說清楚誓不罷休地樣子,她舔了舔唇,說:“我哥。”
他笑起來,有些冷冽的意味:“秦七襄,我可沒聽說過你還有個哥哥。你除了一個堂姐之外,哪裡還有手足兄弟?”
“……就是我哥!”
“哦。”他眯了眯眼,“那讓我見見這個未來的大舅子。”
“你有病吧?”她急叫道。
“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孫漢邈也感受到一種強烈的不安,她反應太急切了,似乎真的怕他們遇上。
他將她拉到麵前,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襄襄,你是我帶過來的,我有義務把你送回去,沒必要讓彆人來接。”
不遠的馬路邊,紅燈轉綠,一輛黑色轎車左轉,駛向他們。
她感覺心快從嗓子眼裡跳出,連推了他幾下,眼角連著太陽穴都在發麻,氣喘得亂七八糟。
他收了手,將她拉緊,貼得更近一些,幾乎在耳邊問她:“那輛?”
短短的兩個字似乎在她腦海裡炸響了一場雷暴,轟鳴雷聲攜著冰雹亂砸,讓她急切地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