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小保姆(1 / 2)

不馴 銀八 4479 字 9個月前

十五歲的時候我第一次出縣城,來到川城,參加英語演講比賽。那是我第一次見高樓大廈、縱橫交錯的立交、川流不息的車輛。比賽的結果已經不算重要,因為我見到了更廣闊的天空。可我努力展翅,看不到邊際。弱小的我討厭大城市的無法掌控,我分不清東西南北,也沒有手機導航。我發現我更喜歡在田野上跑,攜著風;在土地裡嬉戲,無憂無慮;在我喜歡的小縣城,那裡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感謝陳老師的建議,今晚我做好了一個決定。綜合考慮,我選擇劃去出國留學的選項,努力備戰高考。

接下去在恒譽國際的這兩年,我會珍惜,我知道這是一段不可多得的寶貴經曆,我們Equal in the darkness(在黑暗中平等)。

我想,我應該如同一隻破繭成蝶的蝴蝶,在外暢遊一圈,最終還是會回到原點,編織一個繭,完成自己的最後一次蛻化。

——《來自湯湯分享的歌曲》

*

“不聊了,大少爺又使喚我做宵夜了。”湯之念在沈偲麵前流露最真實的情感,一臉的生無可戀。

雖然她表麵上乖巧地對他說: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實際上內心真實的想法:這人真的好煩。

沈偲現在對湯之念身上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在視頻那頭樂不可支:“湯湯牌貼心小保姆上線。”

“誰說不是呢。”

“你說,大少爺該不會對我們家貌美如花的湯湯感興趣吧?”

湯之念做嘔吐狀:“我謝謝你對我容貌的肯定。”

感冒還沒好徹底,湯之念的鼻音還有點重。

回了靳於砷消息,湯之念推開房門朝廚房的方向走過去。

想到上次大晚上給靳於砷煮的餛飩他連碰都沒碰一下,湯之念多少有點氣憤情緒。她氣憤的點並不是因為他使喚了她,而是因為他的浪費。

可能對於靳於砷來說,不喜歡吃的食物他可以隨隨便便就浪費,可是在湯之念的觀念裡就無法容忍。

食物的獲得太不容易了。

一顆水稻從春天種下,到秋天收成,期間要灌溉、施肥、除草、病蟲害防治等等。風吹日曬,周而複始,橫跨幾個季節。

外婆的地裡,一畝水稻一年產量大概1500斤的稻穀,一斤的稻穀可以產出0.75公斤的大米。

這還是收成好的時候,若是碰上天災,大旱亦或者水災,辛辛苦苦一年都沒有收成。

在農村,食物永遠不會被浪費。老菜葉可以喂雞喂鴨,餿了的飯菜可以喂豬,家禽又可以變為食物,完成了閉環。

靳於砷那天不吃的餛飩全進了湯之念的胃裡。

【你要吃什麼?】

湯之念低頭走路,給靳於砷發了條消息。

一般情況下,靳家的走廊上亮著壁燈,徹夜燈火通明。今晚卻沒開燈,隻外麵的月色灑落進來。

湯之念走到窗邊停下腳步,目光被窗外那輪明月吸引。今天是農曆十七,因為前兩天天氣不好,沒能見到十五晚上的月亮。

再過不到一個月就是中秋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十七的也大差不差。

這個中秋湯之念不可能回到沉鎮和外婆一起過,這也是自她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和外婆分開。

來恒譽市後,湯之念幾乎每天都會給外婆打個電話,今天也不例外。一通電話的時長通常也就一兩分鐘,瑣碎的小日常。

“外婆,你吃飯了沒有?”

“我剛放學呢。”

“媽媽在給主家的小靳先生做飯。”

“等我賺錢了,我就帶你來恒譽市玩玩。”

“你一個人在家也彆太辛苦了,那些農活能不乾的就不乾了。”

“外婆,我想你了。”

在外婆麵前,湯之念才像個十六歲的女孩子。

湯之念捧著手機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靳於砷回消息。

睡著了?

不回消息她就不做宵夜咯。

湯之念掉頭準備回房間,走廊上的壁燈忽然依次點亮,橙黃色的柔和光線覆蓋了月色,一直延伸到走廊儘頭。

靳於砷站在走廊儘頭的窗邊,雙手抄兜,微抬頭望月。

他身高腿長,穿一套居家的休閒服,短袖和寬鬆五分褲,少了白日裡的那分鋒利感,懶懶站在那兒,有種氣定神閒的悠閒。

他在等湯之念。

靳家的傭人都住在一樓,朝西北的房間。

靳於砷並不知道湯之念的房間在哪兒,他也不需要知道。

光線亮起的同時,靳於砷朝湯之念的方向望過來。

湯之念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要走不走的停在那兒。

“過來啊。”靳於砷朝她努了努下巴,“去給我弄點吃的。”

湯之念上哪兒說理去啊。

大半夜的,這人跟鬼似的站那兒,也虧的她膽子大,換成一般人早嚇死了。

湯之念朝他走去:“你想吃什麼?”

“不知道。”

兩人並排走在一塊兒,朝廚房的方向走。

湯之念問:“吃餛飩嗎?冰箱裡有。”

“不吃,你煮的沒有賣相。”

湯之念:“?”

你吃個東西還那麼多講究啊?

打開四開門冰箱,開始翻箱倒櫃。

湯之念像個小保姆似的在忙,靳於砷就靠在島台旁邊,單手抄兜,一隻手隨意翻閱手機上的消息。

開學的第一個星期周末,大好的周五晚上,靳於砷的手機裡有不少消息,都是約他出去玩的。

謝彭越問他要不要去一個live,說是一個地下樂隊,有不少好聽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