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於暮池從酒店離開後,何子念攥著他丟棄的戒指哭了很久很久,季文默默地陪著他,可到最後,何子念卻說,自己從來愛的人隻有於暮池,對於季文,更多的隻能是普通朋友關係。
季文當時也哭了,當何子念說自己得了癌症時,季文如遭晴天霹靂。他質問:“你為了向他隱瞞自己的病情,故意趕他走,從一開始就利用我了?”
何子念給季文道歉,身子卻漸漸軟了下去,季文加了救護車,在醫院守了何子念整整五天。
“醫生說子念受的刺激太大,病情惡化,最多......隻能活兩年了......”季文站起來,一步一步往門外走,“子念的戲裡,我從來都是路人。現在戲要散場,我也該退場了。”
季文走到門口,不舍的看了何子念最後一眼,這輩子的最後一眼,他對於暮池說:“於暮池,你是子念的一切,既然不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那至少子念離開的時候,不要讓他留下遺憾。”
季文轉身,斬斷了過往。對於何子念,他一直在尋找一個答案。第一次見到這個溫柔的男孩子時,他就一見鐘情了,季文冰冷的心被這個溫柔的男子子溫暖。他太渴望陽光了,而何子念就是他的陽光,可以後,他的陽光再也不會溫暖他了。
(四)
何子念在季文離開後的三天醒了過來,他看到躺在身旁的於暮池時,心臟驟然一緊,驚訝道:“暮池......你怎麼,來了?”
於暮池小心翼翼的抱住他,“我不來,誰照顧你。”
何子念道:“你都知道了?”他說的是自己得了癌症,故意氣走於暮池的事。
於暮池反問:“你覺得呢?”
何子念重重歎氣:“我好不容易把你氣走的,你——”
於暮池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低頭吻住他,好一會才不舍地結束這個漫長的吻,敲他腦袋,道:“傻子,你要是就這麼走了,我會殉情的。”
“你敢!”何子念埋頭,偷偷笑了起來。他的男朋友回來了。
“怎麼不敢?”於暮池勾起他的下頜,看著他,“我發現,愛你已經成為我的習慣了。”
何子念垂下眼簾,半晌說:“那就戒掉。”
於暮池沒說話,他自己很清楚,五年的朝夕相伴,他對何子念的愛早就無法自拔了,何來戒掉之說。
之後的一周,於暮池寸步不離地守在何子念身旁,他看著何子念日漸消瘦的身子,儘管心裡頭萬般難受,臉上卻總是掛著笑意。
偶爾何子念來了食欲,於暮池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家,做何子念愛吃的飯菜,又開著車回到病房。
第八天於暮池醒來的時候,見何子念站在窗邊望著外麵,急忙起床走到他身邊,“子念,你怎麼起來了?身體......撐得住麼?”
“我都躺了七天了,再不下來走走,身上可就發黴了。”何子念摟住於暮池的腰,像是撒嬌般,“暮池,我想回家。”
“不行!”於暮池斬釘截鐵地拒絕,“醫生又不能跟著我們回家。”
何子念整個人貼上他的身體,“可剩下的日子,我想跟你一個人過完。”
於暮池心痛道:“可是子念,你隻有住在醫院,你的病情才能穩定。”
“暮池,”何子念勉強地笑了笑,“我不想自己走的時候,留下無法彌補的遺憾。”
何子念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醫生說他活不過兩年,對於將死之人來說,尤其是深愛著於暮池的何子念,兩年之後意味他們之間徹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