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四根刺的玫瑰 (1 / 2)

“……對不起。”這是薩菲羅斯在曾和路法斯離開後說的第一句話。

薩菲羅斯在對我說對不起?!我從床上坐起,“你在說什麼啦!”我掀開被單,著急地撐住床往薩菲羅斯那一側撲過去,“我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哦。”

我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在他麵前旋轉起來,過於寬大的衣袖蓋住了我的半邊手掌,旋起來的長發更是差點掃到他,讓薩菲羅斯不得不抬起頭。

“……是被醫護人員正骨後,用治愈魔石治愈的。”

薩菲羅斯說著曾早就告訴我的話。

“反正我現在活蹦亂跳啦!”我貼上他握緊的拳,“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嘛!”

“可是已經流血了……”

我一時語塞,“那就是平時敢流血,戰時少流血!”

銀發的英雄注視著我,輕輕笑起來。我著迷地注視著他溫柔的笑容——明明頭發的顏色像冰雪一樣,事實上溫柔得像棉花糖。

“痛嗎?”他問我。

我實在不好意思說不痛——事實上我立刻痛昏過去了。我小心翼翼地比了一個手勢,食指與拇指的距離大概是一個指節,“一點點啦。”

比一周目好。那一次我沒有立刻死亡,傷口接觸到地上的塵土,痛到我發抖。我試圖為自己簡單地包紮,而那個銀發的英雄已經在繼續推進戰線,消失在明亮的、黎明前的天光裡。

我最後疲憊地靠在戰友的屍體上,在失血過多中度過了一個人的、長達二十分鐘的黎明之前。

那個黎明很痛。

啊,其實在醒來之前我真的有想生氣啦——薩菲羅斯實在是太壞了,我很痛誒!但看見了他的表情,我實在無法斥責他。

像即將被主人拋棄在路燈下,連流淚都不會的、孤單的小熊玩偶。

連哭泣都不會。真是讓人擔心。薩菲羅斯聽見了我的回答,臉上的笑容一點點黯淡下去,“一定很痛。”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於是笨拙地張開雙臂,輕輕環住他。薩菲羅斯的身體在一開始瞬間僵硬,手似乎想要抱住我,但又不知道怎麼抱。我貼近他的胸膛,他心臟跳動的頻率緩慢而沉重。心臟有力的搏動奇怪地讓我笑了起來。心跳聲,無論是我的還是彆人的,都讓我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是醫護兵的職業病嗎?

“抱我吧。是命令哦,士兵。”

我們在單人病房裡依偎著。

“因為擁抱的緣故完全不痛了哦。”

“……太好了。”

“我和薩菲羅斯是朋友這一點,是不會被動搖的。”

“太好了。”

“而且,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抬起頭注視著他,“薩菲羅斯你不需要為此歉疚,我沒有生氣,也不會為此生氣。”

一周目的薩菲羅斯是神羅的英雄。二周目的薩菲羅斯是執著於毀滅的反派——雖然那一次是沒有玩家拯救星球的遊戲。

“因為這是我的選擇。”

無論是在一周目還是二周目,薩菲羅斯隻不過是在做他應該做的事。立場不同、想法不同。我和他各自有各自的立場,同時為我們自己的目標行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