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四根刺的玫瑰 (2 / 2)

我凝視著他翡翠色的眼睛,“如果你還是有負罪感,那麼給我記好:無論如何,我總會原諒薩菲羅斯。”

奇怪,像是白晝時看見天上的月亮一樣奇怪。薩菲羅斯凝視著隻到他胸口的漂亮黑發女孩。

薩菲羅斯有一種強烈的、荒謬絕倫的感覺:她在談論著已經成為過去的未來——還未發生的事早已成為了過去。或者說,過去還未發生。

它還未到來,它從未發生,但她已經寬恕。

寬恕他。

“……為什麼?”

她笑了起來。“笨蛋。”

一隻流浪的、沒有家的貓咪怎麼能拋下路燈下被人拋棄卻不會哭泣的玩偶小熊。

“朋友之間不需要理由。”她說。

“……你不用再受傷。我會保護你的。”薩菲羅斯承諾,“我永遠會保護你。”

她顯然沒有在意。纖細的手貼上他的手。他的手顯然比她的手大了一圈,“朋友會互相保護。我也會保護你的,薩菲羅斯。”

一個弱小的女孩這樣對目前星球最強的1st特種兵這樣說。薩菲羅斯應該感到荒謬,但他隻能無言地注視著眼前的少女。

像玫瑰。天真又驕傲的玫瑰,差一點被他毀滅,現在卻朝他炫耀她僅有的四根刺,聲稱她為他可以擊敗老虎。

但他的心熔化了——像落在赤道的冰一樣。

“當然,”薩菲羅斯說,“我相信你。”

女孩心滿意足地放開了他。玫瑰在假裝自己是一朵矜持的花。這時候門外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與曾和來訪者的模糊交談。

“有什麼事嗎,寶條博士?”曾沉靜地說。

“彆來礙事,”來訪者僵硬地回應,“啊,路法斯副總裁,我隻不過是對一些事有點興趣——這也許會有助於我的實驗。”

“是嗎?”路法斯說,“我想薩菲羅斯很快就能出來了。”

“不,我要找的不是薩菲羅斯。”寶條簡短地回答,“我要找吳思薇。她會是一個有趣的實驗材料。你不會介意吧,副總裁?”說完,他推門而入。

薩菲羅斯已經把我護在他身後。我赤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注視著寶條。寶條依舊像上次我見到他時一樣,穿著一套白大褂,蠟黃的臉色顯得有些陰翳。他掃過薩菲羅斯,直直地盯著我,“太好了,薩菲羅斯。正巧,我聽說你們關係不錯。我想過要不要用她作為母體和你培育出更優秀的作品……”他極其輕蔑地注視著我,“但她的細胞不夠格,太弱了。”像找到一種反常的珍惜標本,寶條觀察著我,“懂得英語與漢語兩種古代語言,對‘聖誕節’這種古老傳統知之甚詳。連古代語言的口音也是最標準最傳統的……訓練中,控製的魔法精度也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但太弱了。”

他甚至拿到了我的細胞?受傷時采集的?我警惕起來。

寶條露出了宛如看到蘋果裡的蠕蟲一般嫌惡的表情,“啊,雖然知道不是古代種,但居然能退化到這種程度嗎?你的細胞強度連普通人都不如!這是怎麼樣的廢物啊……如此容易受傷,是進化失敗的產物嗎?”

這個人莫名其妙地過來把我貶低成了類人猿。“寶條博士,”我冷靜地望向他,“我如此不堪,那你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呢?”

寶條顯然隻關心他自己的“偉大”與“優越”。我不認為他隻是特地來侮辱我。我隱隱有了預感——我是一個反向樣本。

“當然是用你作為藍本去找出那些廢物基因。”

果然。寶條隻追求那些無聊的知識——他該死地根本不關心這個宇宙任何一個人的感受。寶條注視著我,理所當然地說,“現在跟我去我的實驗室。”

“恐怕不行。”薩菲羅斯冷冷地說。

被薩菲羅斯感動到淚都飆出來的我對上了路法斯威脅的目光:

[作為我的屬下,你應該來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