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知母親有何事情?”晏白薇輕聲道。
令鴛連忙接過話道,“三嫂嫂,今日的午膳聽說是你和廚房的師傅們一起做的?”
晏白薇臉色一變隨即點了點頭,“嗯。今日出了些岔子,是我沒做好,委屈母親吃了一頓素膳。”
鐘藍見她這臉色,笑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素是素了點——可奈何味道卻是比原先的好吃啊!”
晏白薇一愣,原以為鐘藍也和令老太太一樣不慣,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這樣的話。
令鴛跟著應和道,“就是就是,往先啊,這肉食母親總是不敢多用,今日得知都是素的,用的可比往日多,這不,非拉著我出來過來看你,說是也順便消食。三嫂嫂,你這手藝,當真都可以自己開店了。”
晏白薇笑起來,“母親沒覺得不慣就好,若是喜歡往後我再給母親做。”
鐘藍點點頭,“好倒是好,就是太辛苦你,不過你呀也不必事事如此緊心。今日之事我問過於媽媽了,也算是意外,怪不到你頭上。你能用自己所長讓大家嘗到了不一樣的膳食已經做得很好了。母親那頭,你彆上心。”
鐘藍今日得知了廚房的事情,又聽說了玉晴園老太太那頭不算稱心。想著晏白薇這般也是不易,這才說來看看她。
晏白薇聽見這話,眼睛驀地一紅,“母親不怪就好。”
她原先嫁到令府便想過可能會不受婆婆和夫君待見,可不曾想鐘藍和令沛都不似自己想象那般。
今日這事要是真追究起來,她大可將事情推到於媽媽或者崔大崔二頭上便是了。論
理她也是說得過去的。
可她卻沒那般做反而先是想著解決,將事態的影響降到最小。今日這些膳食她出了不少力,一直在廚房忙裡忙外的,可剛剛令老太太的話讓她明白無論她如何做,她始終越不過庶出那道門第。
她心裡是委屈的。
可現在聽見鐘藍這番話,她的委屈忽而泛到麵上來,一下就有些忍不住了。
就像小孩子,摔了跤,本來是委屈的,可父母不去安慰自己爬起來也就過去了。可若是有人知冷知熱地問哪裡摔著了,疼不疼,這孩子必然“哇”地一聲就哭了。
她眨了眨眼儘力讓眼淚吞回去,“阿鴛剛剛不是說母親午膳吃得有些多了嗎?不如去玉京園坐坐,我給母親做道消食的茶。”
未等鐘藍回答,令鴛就先應了下來,“好啊,好啊,三嫂嫂做的我都愛。”
鐘藍看了一眼令鴛,“瞧給你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吃得多了。”
說罷,又補充道,“不過,中午你好像比我還吃得多吧?”
令鴛不太好意思起來,“母親,這不是好吃嘛!”
晏白薇笑起來,“都有的。”然後扶著鐘藍這才往玉京園去了。
後麵的兩日,晏白薇依舊在廚房裡打轉,總算勉強將事情都理順了。
這日下午才安下心來抄寫令老太太讓抄的祈福經。
想起來好幾日沒去娥嬸那裡了,還有沈茂那邊,說好給的圖紙如今也還沒有畫好。
她喚了雲夏過來。
“今日我要抄經不便出去,你買些東西代我去看看娥嬸,這不久鴻煊哥就要回來了,你幫著看看她那邊有沒有需要添置的幫著添置一下。還有茂叔那邊你也替我走一趟,就說圖紙還得再耽擱兩日。”
雲夏應道,“嗯,姑娘放心,我這就去。”
晏白薇踏實了些,伸了伸胳膊這才又認真抄寫起祈福經來。
等雲夏回來時,天已經黑透了。
見著晏白薇還在抄寫祈福經忙進來替著捶背,“姑娘,事情都已經辦好了,茂叔說不礙事,娥嬸那邊也看過了,沒什麼大事。倒是姑娘你這都寫了這般久了,不若明日再寫吧,這幾天你也累著了。”
“早寫完早交差,眼下廚房的事,茂叔的事,都堆著。況且這下月一過就是年節了,到時指不定還有彆的事情,到時一忙起來哪還能靜心抄經。今日辛苦你了,先去歇著吧。”
雲夏不肯,晏白薇歎了口氣,“你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快些去吧,明日一早你替我去廚房安置早膳的事情。”
雲夏無奈,隻得回了房。
晏白薇這頭一抄起來,不覺間夜已經深了。
她望了望外頭,算算日子,已經是第五日了,按日子說今日令沛該回來了,可這般時辰了也沒見人,莫不是被事情耽擱了?
她長吸了口氣,低頭繼續。
到後頭,眼皮便不自覺地打起架來,後來實在撐不住想著說趴在桌上悶一會兒,不曾想這一趴下去就睡沉了。
直到屋頭進了人都不知。
第二日,她一覺驚醒,揉著酸脹的肩膀,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謔”地一下就坐了起來。
她記得自己不是在桌子上趴著的嗎?怎麼會在床上?
披了衣衫下了床來,走到案幾處,這一看,更是嚇得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