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到底是誰(2 / 2)

“山路難行,我們還要抓緊時間抵達下一處地方。”桓瑾本就是故意為之,他沒有半分顧忌,畢竟在他眼裡蕭郃連個人都不算,“彆擔心,你我是夫妻,二弟不會亂說什麼。”

話音頓住,視線轉向蕭郃,眼底噙著散漫的笑,“二弟,你說呢?”

本就是砧板上的魚肉蕭郃眼下隻想保命,什麼風花雪月早就拋之腦後,點頭如搗蒜,生怕晚一步就惹得桓瑾動怒:“兄長所言極是!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

這戲卻是有點過了,蕭郃心知肚明,好在桓瑾沒有計較,隻是接下來的路程對於蕭郃而言卻是一場更為艱苦的磨難。

他本就是金堆玉砌長大,恐怕最大的野心就是除掉蕭琮自己當世子,除此以外他的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才走一小段路腳掌就已經磨出水泡,更不必說肩膀上剛剛被捅的那道新傷。

桓瑾沒有半分憐憫,他既然走不動,那便讓黑馬拖著走。

粗糲砂石幾乎將蕭郃的衣服刮破許多道口子,就連他的臉都沒幾處好的地方,不是青就是腫,要是蘭若儀複明,恐怕都難以相信眼前之人居然會是一開始囂張跋扈妄想兄嫂的紈絝。

這一路他被折磨得夠嗆,蕭郃將桓瑾對蘭若儀的心思看得分明,暗自想著好在他尚不知自己曾經的齷齪心思,要是真被知曉,恐怕就不是受苦這麼簡單。

本算計了蕭琮還以為今後的日子更為逍遙自在,萬萬沒想到居然還冒出這麼一個魔鬼,這個人到底是誰?

蕭郃心裡直打鼓,偏偏眼前之人偽裝得滴水不漏,好不容易看到前方的鎮子心裡冒出一絲竊喜,怎知桓瑾竟扣著他下郃往他嘴裡扔了一顆藥丸。

藥丸入口即化,他驚懼得睜大眼睛。

桓瑾麵上笑得分外溫和,眼底卻冰冷一片:“二弟可要記得什麼不該說什麼不該做,否則這毒藥發作起來為兄也救不了你!”

幾步之遙的蘭若儀正一口口喝著水,桓瑾的聲音壓得極低並不會讓她聽見,他饒有興致欣賞著蕭郃麵上流露出的痛苦掙紮,他最喜歡的就是讓人看到希望又毫不留情將其摧毀,這樣很有意思不是麼?

心存僥幸的蕭郃絕望跌坐在地,渾然顧不得灰塵將衣裳弄臟,左右這一路已經臟了。

“你……你到底是誰……”蕭郃深知,眼前之人手段狠毒,他根本不是對手。

桓瑾笑意更深,“二弟,先前你不是書信一封算計為兄,怎麼能這麼快忘了?”

寥寥一句,像是當頭一棒重重敲在蕭郃頭上,震得他如夢初醒,所有猜測撥開雲霧:“原來你是北國太……”

“既然知道就應該知道你那封信還在我手中,若是讓鎮南王知曉,你應該知道等待你的會是什麼結果。”

又是毒藥又是威脅,蕭郃氣不打一處來,甚至心底多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懊悔。

早知與虎謀皮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當初就不應該踏出這步,眼下縱然他想反悔也晚了。

而這,還隻是開始。

……

“我們到的早,溫酒他們還未到,恐怕要在這裡多留幾日。”

桓瑾掩下眼底深思,這裡便是渡口,隻要尋船走水路就能抵達北國,屆時……

坐在一旁的蘭若儀渾然不知身邊人的心思,一直在趕路隻覺身心疲乏,她勉強打起精神:“瑾初,祖父一直沒有回信嗎?”

“信件可能在路上耽擱了。”桓瑾飲了口清茶,“今日的藥還未用,你先歇息一會兒,等醒來再用。”

蘭若儀也覺得今日格外疲倦,她闔著眸緩緩閉上,然而睡意卻遲遲未到,遽然,她想到什麼臉色微紅。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葵水似乎就在這幾日,隻是月事條先前都是宋氏提前準備好的,現在宋氏不在身邊她要怎麼辦?

桓瑾的腳步聲漸遠,門“吱呀”一聲合上,蘭若儀憑借著記憶摸索到門口。

這種女兒家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和世子說,也不知道這客棧有沒有好心的女眷幫忙。

正想著,麵前飄過一陣風,隨後便是客棧掌櫃的聲音:“今兒個客棧生意好隻剩下兩間客房,記著等會漲漲價。”

客棧小廝自然一口應下。

掌櫃麵色得意在心裡頭盤算起來今日能多賺多少銀子,誰知轉頭的刹那就看到蘭若儀站在門口,頃刻間變了臉色,也不知道方才那句話被她聽見多少。

“這位女郎,你……”剛才那番話沒聽到吧?

掌櫃嘀咕著,生怕蘭若儀將那些話傳出去就糟了。

誰知蘭若儀莞爾一笑,饒是雙目覆著白綢布依舊美得動人,玉骨冰肌,腰若約素,口如含朱丹,幽蘭吐露:“掌櫃的,我想請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