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她想通此事,門外闖進好幾人個個腰佩長刀,其中一人身著官身蓄著胡須,眼底閃爍著精明的微光,視線隨即落在掌櫃身上:“先前就是你報的官?”
掌櫃早就惴惴不安,趕忙離開蘭若儀身邊來到知府身後,畢恭畢敬回答:“大人,先前我說的便是眼前這位女子。”
蘭若儀方一頭霧水,等反應過來才知定是那件鬥篷讓掌櫃疑心她會是北國暗探,想到這裡她無奈牽唇一笑,解釋道:“知府,你誤會了。”
彆看此女子雙目失明生得天香國色,可不就有一些暗探用這種相貌蠱惑人心,知府家有妻兒並非好色之徒,故而聽見蘭若儀的話後不為所動:“是不是誤會府衙走一趟便知。”
“來人,帶走——”
知府抬手一揮,已有人上前拉扯蘭若儀,蘭若儀立即表明身份:“其實我是……”
然,話到一半卻被另一道溫潤聲音打斷:“大人想帶我的人去何處?”
桓瑾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蕭郃,他徑自從知府身邊略過一路來到蘭若儀跟前,手落在她發間。
什麼未同她說,卻先選擇安撫她。
隻是,經過方才鬥篷一事蘭若儀漸漸覺察出不對,因此桓瑾這一動作並未讓她狐疑的心思放鬆警惕。
“你又是何人?”知府不悅望著眼前之人。
“自是同她一道的。”
桓瑾的目光淡淡掃過知府、掌櫃等人,最後輕飄飄落在蘭若儀手中的鬥篷上。
淡淡一眼,他便猜到了前因後果。
知府冷笑:“既然你是同她一道的,那便跟我一起到衙門走一趟。”
桓瑾眼底深色漸濃,已然浮起一絲不悅:“大人且慢。”
隨後他用袖子遮掩著印信,避開其他人的視線,將印信中的字跡顯露在知府麵前。
知府豁然睜大眼睛,望著上麵的字跡臉色驟變,他沒想到此人的來頭竟然這麼大!
正欲下拜行禮,手腕被桓瑾扣住,桓瑾散漫一笑:“如今要事在身,那些虛禮不必了,還望知府莫要將此事透露出去。”
知府哪裡還敢多說什麼,慌不擇路頷首點頭姿態畢恭畢敬,隨後命手底下的人儘數撤退。
鬨了一通誤會掌櫃臉色亦是尷尬極了,想著知府後來的態度轉換顯然這些人的身份不簡單,而自己先前竟得罪他們!臉色又白又青,隻得連聲和蘭若儀告罪:“女郎,此事是我之過,我……”
蘭若儀沒有追究的意思,畢竟掌櫃多心無可厚非,將鬥篷還給她後掌櫃訕訕退下,全程充當背景板的蕭郃腳底抹油早就離開。
屋中僅剩蘭若儀和桓瑾二人,若非那件狐裘鬥篷,也不至於引起她的疑心。
“瑾初,那件鬥篷方才我聽掌櫃說是北國雪狐所製,為何你手裡會有此物?”
蘭若儀將聲音放得極低,這一路行來世子對她關懷備至,若非雪狐之事,她也不想懷疑。
怎知聽了此話桓瑾幽然一笑,“不錯,那件鬥篷上的狐毛確實來自北國雪狐不假。”
此一句,蘭若儀心陡然一沉。
桓瑾漫聲續道:“南國與北國之間連年戰爭,甚至還有不少往來商販,區區一件雪狐鬥篷並不奇怪。”
他說的鎮定自若,言談間似乎沒有任何異樣,語調也聽不出說謊的痕跡。
蘭若儀心想他說的話確實不假,區區一件雪狐鬥篷算不得什麼。
要麼此事是真,要麼便是他太會說謊,可偏偏一路行來,她不想去懷疑他的身份。
“卿卿,那半枚玉佩便足以說明一切,更何況你可知方才知府為何離開?自是將足以代表我身份的東西交與他一觀。”桓瑾說得滴水不漏,目光始終落在蘭若儀的臉上觀察著她的表情。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蘭若儀的心也徹底放下大半。
是啊,那塊玉佩怎做的了假?再者世子手中若是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眼下他們都要去府衙,知府那麼快離開,後來態度大變,顯然都和他表明的身份有關。
是她疑心多慮了。
“瑾初,是我不好,我多想了。”蘭若儀乖乖認錯。
桓瑾眸色深深,暗忖此事總算被他瞞過去,隻是真相到底能瞞多久不得而知。
若是某日她得知了真相,是否還會這般親昵喚他?
他不知,隻知自己絕不會輕易放蘭若儀離開。
那可是——
他的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