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氣 你會想我嗎?(1 / 2)

娘子緩緩歸 小錦袖 5073 字 9個月前

第20章

每個賭徒都覺得最後一把能贏。

陳何生沒有猶豫,當著眾人的麵,解了褲子。

他自己把尊嚴撕下來,踩在腳底下作踐。

圍觀的人群發出了陣陣噓聲。

蘇錦書看不下去,把臉彆向另一邊。

陳何生大聲賭大。

骰子停下來時,人群都在起哄喊小,陳何生的聲音湮沒在如潮的聲音裡,微不足道。

屏息的靜默後。

圍觀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像油鍋裡炸開了一瓢水。

陳何生哭了,可惜不會有人聽見。

——“滾蛋吧!窮光蛋!”

陳何生全身上下隻剩最後一層遮羞布。

蘇錦書喃喃道:“也不知他輸了多少進去。”

陸錫在她身後道:“能輸的都輸進去了,還借了旁人不少銀錢。好消息是陳家宅子的地契不在他手裡,暫且保住了,壞消息是你舅母須得賣了宅子,才能幫他還清債。”

陳何生跌倒在門口,雙手扒住門檻不肯走,身上挨了許多拳腳,青紫交加。他憋足了勁,大聲道:“彆打了,我有籌碼,我還有——”

有人嘲弄:“你還有什麼呀?”

陳何生伸出一根手指,嘶啞道:“我有一個表妹,十六歲,未出閣,生得花容月貌,國色天香,能不能押?能不能押!”

賭桌上自古就有押老婆孩子的舊習,但押表妹的可不多見。

蘇錦書整個人一僵。

身後重重一聲響,是陸錫把茶盞磕在桌案上。

他生氣了。

蘇錦書沒有回頭,所以她不知道陸錫現在麵色冷得能凍死人,他眼睛裡的殺意沒了遮掩,剮向那爛魚一樣的陳何生。

底下有人道:“拉倒吧!你表妹?你說了能算?”

陳何生嚷嚷:“我表妹無父無母,我們陳家是她唯一的倚仗,我說了怎麼不算?”

蘇錦書心頭火起。

陳何生非要再填上一把火:“我那表妹啊……真是漂亮,他爹娘活著的時候,是我們鎮上數一數二的富戶,她娘更是名揚十裡八鄉的大美人,我小時候曾見過幾回,絕對不輸咱們樓裡的姑娘,那皮子比瓷器還要白,那眉眼比楊柳還要婉約。我表妹現在還沒長開呢,已經有媒人搶著說親了,你們彆不識貨,當心錯過了大便宜。”

一位青衫老爺拍板道:“無父無母啊,那行,讓他立字據,我給他換錢。”

陸錫推上窗:“彆看了,畜生就是畜生,早點撕了他身上那層皮,才能看清他真正的嘴臉。”

蘇錦書目露凶光,咬牙恨道:“我要跟他同歸於儘。”

陸錫搖了一下房間裡金鈴。

先前招待他們的美嬌娘來了:“公子有何吩咐?”

陸錫道:“我要看下麵那個人的賬。”

美人不解:“哪個人?”

陸錫:“輸掉褲子的那個人。”

美人麵露為難:“爺,這不是奴能做主的事。”

陸錫冷聲道:“那就去請能做主的人來見我。”

美人察言觀色,早看出這位爺氣度不凡,脾性也怪,不是好惹的主,於是請他稍等,掩上門退了出去。

她正要去請示老板,剛走出幾步,忽然一把匕首橫在她的頸前,刀刃鋒利,緊貼著她的頸脈,稍稍一動,就能讓她當場血濺三尺。

賭坊裡討生活的美人是見過世麵的,她不僅沒發出驚呼聲,甚至還冷靜地轉頭看去。

隻見一個女子橫眉冷目地盯著她。

美人牽出一個討好的笑:“姑娘這是幾個意思?”

管姝挑眉:“伸手。”

美人攤開手心。

管姝將一枚玄鐵令牌擱在她掌心:“拿去給你們家老板看,他自有分寸。”

美人掂量著沉重的令牌,悄聲退下了。

不一會兒,賭坊老板親自現身,是一位中年男子,他雙手托著賬本,遞到管姝麵前:“請大人恕罪,是底下伺候的人有眼不識泰山,若有招待不周之處,我代她們賠罪了,這是您要的賬本。”

管姝不接,朝裡麵一揚下巴:“是我家主子要看,記著,這裡沒有什麼大人,隻有我家來尋樂的公子。”

老板低頭:“曉得,曉得。”

陸錫拿到了賬本,翻了幾頁,冷笑一聲:“三千兩白銀已經全部填進來了,再有鋪子一間,綢衣三件。”

老板補充道:“還有一個人,是家中的十六歲表妹,剛剛也立了字據,押上了。”

陸錫似笑非笑:“他敢賣,你也敢買?”

老板的頭越發低了:“押上表妹確實不太合適,此事尚有回轉的餘地,公子莫怒。”

樓下陳何生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緊接著又鬨了起來。

所有人心裡頭門清,陳何生已經不可能贏錢了。

陸錫把賬本甩進了老板懷中,問道:“銀子已經拿到手了嗎?”

提起錢,老板露出了一點喜氣,道:“有四百兩現銀已清點入庫,餘下的銀兩和契子已簽字立據,坊裡回頭會遣人去他家裡收賬。”

陸錫微笑道:“你猜我為什麼在這?”

老板一頭霧水:“在下愚鈍,請公子明示。”

陸錫招了招手:“過來。”

老板俯身上前。

陸錫裝模作樣壓低了嗓音,其實滿屋子人都能聽到,他說:“悄悄告訴你一件事,夏季多澇,引漳十二渠正在加固水防,當地官府銀錢不太夠用,朝廷撥下來一筆款,可是這筆錢在途徑衡州府的時候,不小心失竊了一部分,你聽說過此事嗎?”

老板一思量,道:“此事我聽說了,已經有好幾天了,官家正在嚴查呢,據悉京城也來人了,莫非您就是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