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她儼然成了與珍珠相比的魚……(1 / 2)

謝懷慈一動不動地立在哪裡,既沒有推開少女,也未開口說話。虞棠摸不著他的想法,再說了,那是他倆的事...她實在是不好提醒和過問。

千重櫻見他不在計較自己欺瞞他的事,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放置在他腰間的手,撚起一小點兒桂花,遞了過去...

眼下是纖細如蔥的手指,馥鬱的甜香在刹那間肆意揮發,他眼睫隨之微動,甚至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察覺到他視線的凝聚,少女趕緊看向一旁,她一邊撚著籃子裡的桂花,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那個...我之前錯了,我不是道過歉了嗎?彆追著不放啊。再說了,我都給你聞我最喜歡的桂花了。”

謝懷慈盯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視線。

是捉摸不透的神情,千重櫻一時忐忑不已,眼見著他垂下睫毛,眼裡的神色早已隱藏得不見蹤跡。她深吸了一口氣,提起一籃子桂花,就這樣簡單而快捷地交到他手裡。

他不肯收下,那她就偏要勉強。

她抓住他的手,強塞一般,將花籃柄塞到他的指間。

“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嗎?”

怎樣都無法勉強,愣是千重櫻也覺火大,沮喪過後,她心思一轉,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頸,直愣愣地看著他...

雙目相對,是避不開的距離,無端的...他的心亂了。

她靠得那麼近,遠勝過之前的所有人...哪怕是虞棠也是不及的。

交付出自己的禮物,千重櫻終於鬆了一大口氣,她跳出他的懷抱,看向從後麵跟上來的人,“虞棠,你怎麼也在這裡呀?!快點兒過來幫我摘桂花瓣兒。”

“好啊...”

虞棠猶豫了一瞬,趕忙朝桂花樹走去,許是心神不定的緣故,剛走幾步,就絆在了一塊兒大石頭上,劇烈的疼痛襲來,她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朝前竄去。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她會那麼粗心,兩道視線凝聚到她身上。

謝懷慈急忙道,“虞棠,你還好吧...”

瞧見他擔憂自己,虞棠立馬陪笑,“啊...我還好啊,真的不算痛,應該...應該沒問題吧。”

“你們等會兒啊,我馬上就過來摘桂花。”

她剛才看見他們靠在一起,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微妙,但是又不好直接說。

虞棠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咬緊牙關,擰著眉頭,努力的,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隨後以極慢的速度朝他們倆的位置挪動...

她其實一直跟在謝懷慈身後,當然也看見了千重櫻與他撒嬌的畫麵。莫名的...她不敢走近,就很懷疑...懷疑一些流言的屬實性。可是啊,她不該這樣的,明明是她叫謝懷慈放下心中的芥蒂,好好從千重櫻的角度理解某些事,可當期望如願時...她感覺自己好像被隔離在他倆之外了。真是可笑,明明她如願了啊,乾嘛糾結到這樣的程度呢?

她是有一點喜歡謝懷慈,這是不可否認的。但她更知道,千重櫻與謝懷慈情誼頗深...

她得克製,再克製,不能逾越他們之間的界限。

一遍又一遍的暗示後,虞棠提快了腳步。

哪料剛踏進幾步,就看見了他們發帶纏繞的樣子,金子般的花瓣簌簌落下,裝點著浪漫的畫麵。

少女依舊是那一襲緋色衣裙,她認真地看著神色清冷的青年,逗樂一般的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他們彼此言語,般配得就像陷入熱戀的小情侶。

又是蒙眼睛,又說他像冰塊,怎樣戲耍也好,謝懷慈僅僅是睫毛顫動,未見絲毫惱怒之態...他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放鬆。

玩耍夠了,千重櫻不再同謝懷慈嬉鬨,開開心心地去摘桂花了。而月白色衣袍的青年則安靜地站在一旁,目光隨少女而移動。

就這樣,“犯人”千重櫻就和諧地在宗門內交際了起來,再沒人說她一二,畢竟...謝懷慈也沒追責。

千重櫻人長得漂亮,嘴巴也甜,討好人是一套一套的,審判日這才過去幾日,宗門人人都對她讚不絕口。

自那日雲落崖的劍訣一事落幕後,隱仙門的小師弟和小師妹們紛紛成了千重櫻的跟屁蟲,他們羨慕她,尊重她,喜歡與她探討劍訣的改進方法....而虞棠呢?她再度成了修仙宗門內的小透明,再沒人聽她講述凡間集市的趣事....

就連阿蓉也離她越來越疏遠,明明說過要一起去凡間看花燈的,偏生在臨走前的一日反悔了,落得虞棠頂著熱辣的太陽站了一上午。在她以為阿蓉肯定有什麼急事而放鴿子時,卻在回轉雲落崖時,見到了她們的麵孔。

千重櫻和阿蓉被一群小弟子們圍繞,她們以手比劍,說著虞棠聽不懂的修真界劍術,一個個表情輕鬆愜意,哪裡有半分事急的模樣。

不一會兒,千重櫻走出人群,持劍而動,一邊做動作,嘴裡也說個不停,儼然是個授業的好師姐。

阿蓉和不知名的小弟子則目不轉睛地看著,一臉的欽佩和高興...由於情緒太過於熱切,他們反而沒有發現她的靠近。

虞棠不太好意思打擾他們,糾結了一會兒,才呐呐道,“阿蓉...原來,你在這裡啊...”

這聲音一出,千重櫻舞劍一停,興奮道,“虞棠就差你了,宗門弟子都到齊了,你不是說過想要修道嗎?我教你啊!”

“要相信我,修道真的很簡單!”

她該怎麼回答呢?就差自己了...可是他們壓根就沒將此事告知於她。

真的很尷尬,好想找個地縫鑽下去,阿蓉同意一起去看花燈,臨時不見蹤影,枉她以為...她有什麼難為情的事,原來是參加聚會呀!

她甚至都不敢細致地揣測,她以為她們彼此知心,原來不是麼...還是說,千重櫻更討他們的喜歡,是呢!她修為又好,天賦也高,說不定能飛升成仙呢?自己算得了什麼呢?不過是貧困又沒有見識的村女罷了。到頭來,連指責也不能,畢竟人家有選擇向上發展的權力,花燈比得過劍訣的指導嗎?想想都知道,想必阿蓉不通知自己,也是怕說出這個真相吧。

虞棠儘量平複自己的心情,“還是不了吧,謝懷慈說過會教我的,還有就是...我身體不太舒服。”

千重櫻那兒一停,阿蓉也反應過來,她興衝衝地跑到虞棠跟前,炫耀一般地比劃著新學的劍訣,“虞棠那看...我從櫻櫻那兒學的,厲害嗎?要不要我教你啊?”

她們還是同門嗎?不赴約不說...還將話題轉移開,一時間...滿腔的酸澀化為洶湧的怒火,她揚了揚下顎,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凶一些,“你還說?!你不是喜歡凡間的一些小玩意兒嗎?!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的...可你,壓根不當這是一會事!”

在逼問之下,阿蓉眼神閃爍,睫毛也垂下,一副虛心的模樣,“哦...你說的是看花燈的事啊,我...我實在是太忙了,不好意思呀!我忘記了,但虞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沒有下次,我保證!”

“那為什麼你會在雲落崖?”

提及她學劍之事,阿蓉結結巴巴道,“那個...櫻櫻邀請的,你信嗎?”

虞棠盯了她好一會兒,冷冷開口,“好吧,你們姐妹情深,我這個外人又算得了什麼呢?是我不知好歹,一介凡人妄圖與修士結交...”

聽見她冷漠的話語,阿蓉之前的羞愧感一掃而光,她擰了擰眉,分毫不讓,“你說的對呀,櫻櫻不僅心善,而且修為頗高,你是比不得她,我就不該與你結交。”

“瞧瞧,雲落崖本就風大,你這凡人體質恐怕是受不住...”

來到隱仙門之後,無論是與弟子們的相處,還是生活的各個方麵她都不太適應。

因無靈氣護體,她確實怕冷,這簡直弱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