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家見力瑋說出結婚的計劃,反駁道:“我還在讀書,這麼早結婚,家裡肯定不會同意。”
力瑋覺得也對,他想了想又道:“要不就先訂婚,等你畢業再舉辦婚禮?”
她遲疑道:“那,那恐怕也不行。”
就像有個東西“哢噠”響了一聲,力瑋的眼神突然就變了,神情一下子冷卻下來。
夢家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馬上會被他掃地出門。
被心上人拒絕,必然極大傷害了他的自尊。
而眼下這個局麵,她不是沒設想過,隻是萬萬沒想到會來得這麼早,又這麼突然。
夢家不知道怎麼解釋,心裡也很難過。
她想去拉他的手,哪知道力瑋察覺她的意圖後,竟然稍微朝後避了下身體,沒讓她得逞。
這個細節還是令夢家相當吃驚的,她沒想到他對求婚遭拒的反應這麼強烈。可能有關他性格裡的倔強,敏感的那部分,她還是低估了。
她有些尷尬,隻好再慢慢退回到床上,呆望著窗外。
最後還是她先打破了沉寂,強笑道:“彆誤會,並不是我對你有什麼不滿,或者存心欺瞞,
如果你想聽,我必定把苦衷全盤托出,但請不要懷疑我是為了搪塞你而胡編亂造,更請幫我保守秘密,我不想被人譏笑裝神弄鬼,更不願意被利用。”
力瑋見她說得鄭重,不由被她感染,就拉來一張凳子擺在床的對麵,隨即才坐下來。
但離她至少有三尺遠,這是打算認真傾聽的意思,又絕非戀人間的親密距離。
夢家耐住性子,遂長話短說,隻把穿越、以及畫家無為的第一段婚史簡要說了一下。
她沒有“泄露”未來更多的信息,謝天謝地,力瑋也很知趣地沒有窮追猛打。
或者人家根本不信,完全以為自己是為了拒婚才胡扯?
她有些坐立不安,之前還頗為篤定的心態,開始產生了絲絲裂痕。
彆人的不信任,她都能理解並坦然接受,唯獨他例外。
過了很久,才聽見他輕聲道:“聽上去好像我曾經活過一世,在你原來的那個世界?”
夢家急道:“是不是匪夷所思?”力瑋認真道:“是,但你不會騙我,我都信你。”
她愣了一下,隨即從床上跳下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徑直撲進了他的懷抱。
那種被人完全信任的感覺,充實著她的心胸,又令她輕盈得想要化作一片羽毛,圍繞著他飛舞。
力瑋撥著她的頭發說:“我就知道是有原因的。”
她哽咽道:“我不想因為什麼不能說出來的秘密而錯過你,或者令你誤會彼此的感情有異,在我們之間,是沒有什麼不能坦誠麵對的。”
力瑋用下巴蹭了下她的腦袋,說:“我從來不信宿命,但更不能拿你來冒險。訂婚的事先放在一邊,容我想想怎麼解決,肯定會有辦法。”
這副重擔,終於有人可以幫她一起分擔,而不是終日縈繞心間,惶惑不安了。
她環抱著他的腰,長籲一口氣。
就聽他輕聲說:“幸好你都說了出來,沒有憋在心裡然後再堅決地拒絕我。那樣的話,我恐怕一輩子都無法釋然了。”
年關將近,很多戲班演完封箱戲就要回家過年,春節裡再無可看的好戲、大戲。
金巧惠所在的茶樓,生意也冷清許多。
就在這個節骨眼兒,春明舞台的徐家派人找到胡師傅說,過年的時候才是大門大戶最需要戲班子的,可惜每逢這個時候,總歸要鬨戲荒,連春明舞台的東家,想看場好戲都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