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1 / 2)

包法利夫人是一個看了女頻小說,在灰敗生活中通過出軌來體驗愛情的已婚婦女;

堂吉訶德是一個看多了男頻小說,為了追求天道而作為荒誕的老年男子。

堂吉訶德做儘荒誕事還能落葉歸根,包法利夫人隻能以自殺結尾。

這世道,對男女的道德標準向來不同。

《安娜卡列尼娜》裡安娜的哥哥,出軌以後對這件事有過一段絕妙的發言,他說:

“如果拒絕了女人的誘惑,那就是人性的壯舉;如果無法拒絕也沒什麼損失,因為享受到了人間極樂。”

男人的出軌不能叫做“墮落”,那叫“享受人間極樂” 。

女人出軌還被抓包,那簡直是雙重罪過。

不道德的罪過,愚蠢的罪過——雙罪並罰,罪不容誅!

儘管沈寶詩在父母麵前痛哭流涕說自己受冤,可社交圈內已經將謠言傳開,她迫切需要取信的,顯然並非父母。

關鍵的是,她還不肯去見未婚夫,也許在她的內心深處,並不知道該以何種麵目去見他。

她不知道哪種角色更好:是一個受傷害的女人,還是一個失敗了的騙子?

沈氏夫婦隻得出麵主動登門道歉,以其獲得對方及其父母的諒解。

沈寶詩有此遭遇,情緒變得敏感暴躁,家裡的人最好不要試圖來安慰她,誰要是想刺穿她的情感外殼,得到的反饋就是憤怒。

尤其令她傷心的還有父母的態度,他們那樣唉聲歎氣、嘮嘮叨叨,在她看來也無非為仕途和顏麵的損失難過罷了!

寶詩憤恨的想:難道女兒除了為他們增添或是損失顏麵,就沒有彆的意義了麼?

就在婚事還有可能得來轉機時,寶詩親自致電未婚夫,把這事兒最後的一絲希望給掐滅了。

她明白自己不可能總是得到全心全意的愛,可她畢竟年輕,不甘心為一樁枉擔虛名的醜聞,就此埋葬掉對婚姻的熱切盼望。

一想到從此都要小心翼翼的捧著彆人的賞賜度日,她連睡夢裡都覺得不安,她何嘗經曆過這種如履薄冰的日子?不如徹底終結。

很快的,她遭受的懲罰陸續來到。

第一道就是外界傳言她被退婚,第二道乃是徹底被北平社交場拋棄。

沈氏夫婦對女兒態度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感到很不解。

尤其是沈太太,她儘心竭力豁出去這張臉,才幫寶詩挽回婚事。

全城上下儘知此事,老大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取消婚約。

那麼沈宇軒肯定會淪為眾人的笑柄,她苦心孤詣經營的這一大家子,還怎麼立足於北平?

沈太太狠狠地責罵了一頓寶詩,夢家從來沒見母親發過這樣大的火,隻能低頭站在大姐身後不言語。

沈太太連罵帶哭,最後哽咽道:“你自己不檢點,恐怕將來還會連累二丫頭,她才十八歲,還沒有定親,以後彆人會怎麼看我們家啊!”

即使之前她對姐姐的社交生活不大讚成,看著她遭罪挨訓,夢家心裡仍然抑製不住地對她升起憐惜。

聽了母親的責備,寶詩不以為然道:“隻要老頭子還在位子上,其實對二妹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再說了,說不定過陣子中日就會打仗,這一開戰啊,大家就把我的事兒都忘了,沈寶詩算什麼東西啊。”

沈太太見她吊兒郎當,說出這樣自暴自棄的話,氣得心口疼。最後還是被夢家勸回了屋裡。

夢家因為有課,隻好匆忙趕回學校,等到第三天晚上回來,按說時間已經不早了,客廳裡的燈卻都還亮著。

她詫異著走了進去,就見母親抬起滿是眼淚的臉道:“我以為你也離家出走了呢?”

就聽父親解釋道:“寶詩前天不見了,連字條都沒有留下一張,我已經報了警。”

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很有突發性質,簡直樁樁都令人不知所措。

沈太太以為夢家也被嚇著了,這才道:“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裡等消息就好。”

夢家忙道:“沒事兒,我陪著媽一起等,反正明天是星期天,我可以去她的一些同學、朋友家裡打聽下,或者是她常去的地方問問。”

沈太太有氣無力地揮下手:“老天保佑,沈家真是再也丟不起臉。”

就在警察局也沒什麼好消息傳來時,寶詩這才施施然在家裡出現。

這一回,她帶著個男人回來了,那人就是沈宇軒現任的秘書:梁國斌。

未等她開口解釋,哪怕當著梁國斌的麵,沈太太仍然上前結結實實扇了她幾個耳光!

寶詩情知理虧,也隻得生生受下母親的責罰。

然而更難堪的事情還在後麵,原來寶詩告訴父母這些日子她都住在梁國斌家裡,業已準備要嫁給此人。

沈太太聽罷幾乎要暈了過去,沈先生更是雷霆大怒,嚷著要把寶詩趕出家門。

夢家連忙把梁生請到偏屋,好方便父母問話。

沈太太問老大:“梁生身無長物,你為什麼不和父母商量,就去嫁這樣的文職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