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一刀兩斷(2 / 2)

她本來想照以往的情景,隻要和丈夫的秘書打個招呼即可,哪知這次接待她的完全是位陌生麵孔,而且官威很足。

他先是把石屏梅從頭到腳上下打量一番,又打什麼官腔說院長現在不在南京,要她改日再來。

石屏梅早就看見丈夫的轎車停在院中,此刻一聽對方拿這種話來敷衍自己,立刻怒從中來,她用同樣不客氣的眼光冷冷掃眼對方,慢吞吞道:“我不認識你,叫胡秘書出來說話!”

那人還想爭辯,石屏梅把手朝桌輕擊一下,笑說:“小朋友說話不要這麼張狂,單先生的車子就停在門口,你非說他出門公乾,請問你上司是誰?如果他不會教育你,今天就由我來替他執行了。”

這裡幾乎就是她的家啊,怎麼會遇到如此坐與不坐、茶與不茶的場景?

那人見她氣勢逼人,口中囁嚅幾句,這才回去搬救兵。

不一會就見胡秘書笑容可掬的出來,一邊走一邊笑說:“二夫人,好久不見啊!”

石屏梅本來想發怒問為什麼會有個毛頭小子在這裡做擋路門神,因見胡秘書開口仍是“二夫人”,心裡頓時平和不少。

她想胡秘書是單科偉的心腹,對丈夫的心思一清二楚,他既然還像過去那樣喚她,可見她目前的地位並沒有什麼變化。

想清楚這一點,石屏梅也笑起來道:“胡秘書你在啊,我來找單先生,他還好嗎?”

胡秘書先打發走旁人,這才靠近石屏梅,用為難的語氣說:“單先生不好,難受著呢,這些天誰都不見,就一個人呆著。”

他的謙恭中透露出狡黠,也在不斷地察言觀色。

石屏梅知道他為了選舉失利的事兒難受,她歎口氣才說:“也夠難為他了,今天我是專程來南京看單先生,麻煩胡秘書通報一聲。”

胡秘書笑道:“恐怕現在不行哦。”

他見石屏梅臉色不好,連忙道:“您也知道,此次選舉失利,單先生多少有些責備您的意思,這個節骨眼您去見他,他在氣頭上,難免會有爭執。”

石屏梅心裡一涼,勉強笑道:“為什麼要怪我呢?他那些幕僚自知無用幫不上忙,就把臟水全潑到我一個女人身上嗎?這也太卑劣了。”

說到這裡,她聲音漸漸提高,心如萬馬奔騰般,眼眶中禁不住湧出淚水。胡秘書見她這樣,也有些慌了,他的雙眼不由朝接待室窗戶對過的小樓上去看。

石屏梅知道,丈夫的辦公室就在對過這幢小樓上,他過去經常利用這個有利地形來觀察樓下的情景,從胡秘書的舉止上她猜單科偉肯定在家,說不定正在那裡窺視這裡,她的窘態他一清二楚。

果然,就在她抬眼去觀察對麵時,那屋子裡的窗簾迅速放下,一個男人的身影匆匆離開了窗台。

這肯定是單科偉!

石屏梅憤憤地想,他在辦公室不肯見她,卻叫秘書來擋駕,這是她同床共枕十幾年的丈夫嗎?

這還是當初信言誓誓要照顧她一輩子的單科偉嗎?

最初的憤怒,此刻化為極度的失望。

石屏梅覺得今天就這樣悻悻離去的話,尊嚴毫無,她一定要討個說法,倘若不能,哪怕與單氏一刀兩斷也毫不足惜。

想到這裡,她把腰一挺,對胡秘書笑道:“單先生就在樓上吧,煩請通報一聲,如果今天他不見我,那麼這一輩子都不用再見了。”

與其說她這句話講得心平氣和,倒不如用萬念俱灰來形容更準確。

胡秘書大概是被嚇住了,就見他點點頭,轉身一路小跑離去,不一會就皺著眉頭回來。

瞧他那副為難的樣子,不等他開口,石屏梅就猜到了結果——這裡真的再無她的立足之處,不管是單科偉真動怒也好,一時的任性也罷,她都沒有再繼續陪他的心思。

就見她把手一揮,起身強笑道:“好了,就這樣吧。”

胡秘書忙道:“二夫人,您大可不必這樣一走了之,其實單先生也是在氣中,您又何必不依不饒呢?緩幾天您再來,事情可能就不一樣。”

石屏梅搖搖頭,已無力再辯解什麼。

這時外麵已經開始下雨,胡秘書見狀連忙叫人遞上雨傘給她,想留她多避一會兒雨,石屏梅也不肯。

但是這場雨真是傾盆,即使用傘都沒用,石屏梅乾脆任之澆滅在臉上,於是那雨水變為水柱,從頭發直朝腳麵上傾流,澆得人渾身戰栗,心裡的冰冷卻絲毫不亞於身上。

她想儘快離開這座城市,早些回到女兒身邊,不管將來繼續留在上海,還是遠飛到國外,她都不要再和單科偉有任何的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