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接受您給予的一切 耳邊的聲音由……(1 / 2)

“精神海狂/化閾值達到上限....”米達爾收起了剛才的嬉皮笑臉,穿著白大褂,將檢驗單貼在白板上指著一個個紅色的指標繼續說道:“自愈力、抗毒性等身體像能在初步判斷下已經降至B級,並且有繼續下滑的趨勢...”

伊爾西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但是....

他垂下頭,手緊緊握著凳子的邊緣,米達爾的一句句話宛若審判台上的證詞,將自己的“不堪”完完全全暴露在雄蟲的眼下。

倒也不是不堪,隻是...

金色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神情,他不可控製地將自己放在天平的一端進行審判:

他身邊的雄蟲充滿生命的活力,是蟲生中最好的年紀。

而自己呢?診斷單上刺目的紅色數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副身子是多麼的枯朽。

沉屙痼疾與年輕朝氣。

放在一起,還真是無比慘烈的對比。

“總之!”米達爾慷慨激昂地說了半個小時,拍了一下眼前的白板,對著兩個蟲說道:“伊爾西,你現在的情況非常非常糟糕,就算不進行最後一個階段,平常的信息素撫慰也要足夠!”

“還有....”

“米達爾,沒你說得這麼嚴重。”伊爾西出聲將醫生打斷,看著旁邊臉色越來越嚴肅的白榆,伊爾西本就蒼白的臉色又多了幾分難堪,他給醫生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到此為止。

“不嚴重?”醫生悄悄翻了個白眼,他意會到了老朋友的意思,但是他完全不想按老朋友的想法辦。

在他看來,找到一個A級雄蟲一點也不容易,找到一個肯給伊爾西治療的脾氣好的雄蟲更不容易。

就算眼前的這位閣下看起來很好說話,並且目前很喜歡伊爾西。

那又怎樣?

對雄蟲談感情就是腦乾缺失,多撈點信息素才是真道理。

在伊爾西和米達爾一個一個眼神無聲的交鋒中,一直沉默的白榆突然出聲:

“能治療麼?”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像是荒星上砂石,帶著粗糙的顆粒感,幾乎是從嗓子裡擠出:“您說該怎麼治療就行。”

“哎,這就對了。”米達爾對伊爾西揚起了下巴,直接看向白榆:“閣下最好能每天晚上都進行信息素安撫。”

然後?

白榆發現米達爾沉默著不出聲卻一直盯著他,那雙眼睛在無聲地呐喊:您快問,您快問!

“然後呢?”白榆十分配合地問道。

“還有...”米達爾咽了口唾液,聲音染上了幾分討好:“您的精神力如果達到了A級,那麼完全可以對伊爾西進行精神海梳理。”

“兩者相互配合是可以很好地穩定伊爾西精神海狀況的。”

他一邊說話一邊觀察白榆的神情,畢竟信息素安撫倒是容易,但精神海梳理會耗費雄蟲大量的精神力與體力,就算是結婚受寵的雌君,能得到精神海梳理的也寥寥無幾。

所以米達爾也不太確定,白榆是否會同意。

果然,此話一出,房間內頓時隻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凡落更是完全一副吃瓜的模樣,甚至整張臉快要擠到兩位當時蟲中間了,而米達爾則是為自己的好友捏了一把汗。

他瞅瞅自己的老朋友,發現伊爾西表情複雜,嘴角幾乎拉成了一條直線,如果再仔細點觀察更能發現,平時任何場合都能談笑風生的總裁此時多了幾分僵硬與無措,那雙桃花眼中不知道是多了一份忐忑還是期待。

在三道視線下,白榆喃喃地重複了一邊:

“精神海梳理?”

他仿佛想到了什麼不是特彆愉快的事情,眉頭不禁微蹙了幾分,他幾乎沒有猶豫地反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代替精神海梳理麼?”

伊爾西握著凳子邊緣的手猛然收緊,又慌張地撇過頭,金色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隻留下一個尖尖的下巴,顯得蒼白而脆弱。

果然。米達爾的臉上出現了幾分了然的神情,他偷偷瞅了一眼伊爾西,心裡不禁暗暗感歎:

嘖,真心害死蟲。

他心裡這樣想,但麵上卻不露半分,並且還能端出一臉微笑地說:“其實不進行精神海梳理也可以,隻是伊爾西是您雄父的雌蟲,你可以....”

“米達爾,彆說了。”伊爾西突然出聲打斷,他豁然站起身,一種無力感蔓延全身,他看著白榆的頭頂平靜地說道:

“米達爾,你繼續給我用之前的抑製劑就可以,加大劑量。”

他剛才真的抱有白榆會同意的想法,想來確實荒唐了些,雄蟲們都不願意做的事情白榆當然也不願意。

米達爾流露出不讚同的眼神,他剛想打圓場再好好勸勸雄蟲,就聽見白榆就先出了聲:

“用什麼用。”白榆伸出手想拉住伊爾西的手腕,卻猛地拉了個空。

看著懸空的手,白榆意識到:

伊爾西躲開了他。

他錯愕地抬頭。

最開始伊爾西因為他是雄蟲並不會反抗,但後來他們漸漸熟悉,自己也總能輕而易舉地拉到伊爾西的手腕,乃至手。

這是伊爾西第一次躲開他。白榆看著手掌上的紋路,又看了看一臉常色的伊爾西。

和伊爾西相處久了,他也可以從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讀懂一些情緒。

就比如現在,他看出了平靜下隱藏的委屈與生氣。

他又瞅了一眼凡落,那雙眼睛睜得圓滾滾,裡麵赫然寫著兩個大字:渣蟲。

白榆恍然大悟,他輕笑了一聲,再一次去追逐伊爾西的腕骨,然後不容拒絕地拉住。

“伊爾西,我仰著頭看你好累啊。”少年拉著長音,聲音好像真帶有幾分疲憊。

“我不是不想給你做精神海疏導。”

他拉了拉伊爾西的手腕,眼巴巴地盯著他。

伊爾西瞅著這樣的白榆,心中竟頓時生出幾分“我才是渣蟲”的感覺,他沒有說話,但仍順著白榆的力氣做回椅子上。

白榆好像真有點累了,他歎了口氣,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倦意問向米達爾:“醫生,我的精神力帶有很強的攻擊性,這個會不會傷到伊爾西?”

雄蟲本身就暴虐不堪,如果精神力再呈現攻擊性很有可能反其道而行,直接對雌蟲的精神海造成重創。

頓時,屋內三隻蟲的目光又齊齊彙聚向白榆。

震驚、不信、疑惑、擔憂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白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迎著伊爾西複雜的神情說道:

“所以第一次分化後,雄保會一直不怎麼理會我。”

所以他才能所心所欲地去搞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