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接受您給予的一切 耳邊的聲音由……(2 / 2)

伊爾西同樣讀出這個答案。

少年的往事一直被蒙著幕布,但好像從此時他願意像自己慢慢掀開一角。

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好像被戳中了,他恍然發現,他們之間好像一直是白榆在無理由地遷就著他。

“然後呢?然後呢?”凡落是個熱情的吃瓜蟲,他瞪著炯炯有神的眼睛,裡麵寫滿了好奇。

白榆斜眼瞅了一眼凡落,越來越覺得這個蟲好狗,長得還像金毛,於是開口道:

“小金毛,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這句話其實很平常,但是配上白榆彎著的眉眼與平直的嘴角,頓時賦予了這句話另一層含義:

不該好奇的彆好奇,要不然噶了你喲!

救命!小金毛好害怕!小金毛炸毛了!

白榆看著馬上與他們拉開距離的凡落,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趴在伊爾西的耳邊,“我和你說,我以前養過一隻寵物,和這個凡落賊像。”

“有機會我給你畫出來,好不好”

少年的壓低吐字的聲音很軟卻帶有無法忽視的熱意,溫熱的氣息順著耳朵錯落的神經一點點與血液融合。

他以前在戰場上,隻有突如其來最秘密的軍報需要這樣傳遞;現在在商場上,也隻有掌握拿捏對手弱點的信息才知曉。

但此時此刻,在明亮的診療室裡,朋友在對麵吹胡子瞪眼,而少年的笑容乾淨清澈,他趴在自己的耳邊悄悄地和他說一些無關痛癢的“秘密”。

他突然意識到,白榆在哄他。

這種想法在心裡倏然生根發芽,竟帶有排山倒海的暖意,讓他每一寸的骨血都不禁戰栗與叫囂。

原來被愛意滋養的生命是如此鮮活。

他僵硬地學著白榆的動作,在少年的耳邊輕輕說道:“好啊。”

這個角度他可以看見少年高挺的鼻梁,閃著光的眼睛,甚至一偏頭連耳朵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原來他們可以離的這樣近。

“咳咳咳咳咳咳!”米達爾看著越來越黏糊的兩個蟲,突然感覺自己很多擔心完全多餘,他此刻隻想把這兩個家夥狠狠叉出去!

“那個,白榆閣下,關於你的精神力呈攻擊性,這個同樣可以梳理雌蟲的精神海。頂多雌蟲會痛苦一些。”

“方便問一下檢測出的攻擊性是多少麼?”

“100%”

“那....那就讓伊爾西多承受些痛苦?”米達爾看著靠得越來越近的兩個蟲,突然感覺自己好撐。

“我的意思的是,沒有什麼藥物可以消解攻擊性麼?”白榆玩笑的表情漸漸收斂。

醫生同樣收起來嬉皮笑臉:“精神力反饋通常與雄蟲自身對待事物的狀態息息相關。閣下,你是控製不住自己麼?”

“我想請問一句,您當時測出來精神力呈現100%攻擊性時是處於什麼狀態呢?”

此話一出,白榆神色明顯僵硬,他直接岔開話題又問了一遍:“沒有什麼藥物可以消解攻擊性麼?”

“沒有。”

無聲的對峙在三兩句話展開,直到伊爾西出聲打破了診療室種的寂靜:

“那有什麼問題呢?”

他看向白榆,又突然靠近。

伊爾西蔚藍色的眼睛在白榆的瞳孔中不斷放大,像極了都遁入黑洞的藍色星係,他聽見耳邊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化作一團炙熱的煙花,在心口猛得炸開:

“我永遠接受您給予的一切。”

*

終於送走了這對蟲,米達爾癱在椅子上長呼一口氣,他看還在跳著腳往外瞅的凡落,眼皮忍不住抽了一下:

“逆徒,你好好坐著!”他一把將凡落拉回來,“馬上也是要當醫生的蟲了,怎麼還這樣。”

“哦!”凡落拍了一下腦袋,恍然覺知般說道:“老師,忘了告訴你了,我不當醫生了,伊爾西先生和白榆閣下給我開了更高的工資。”

“我!跳槽了!!”

跳槽了?

跳槽了!

“跳槽了!”米達爾猛地起身,直接給了凡落一個暴栗,表情帶有一絲絲龜裂,大吼道:“逆徒!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培養起來,你和我你要跳槽!”

他蟲的!合著剛才這屋子四隻蟲,三個都在和他玩心眼!

以後有病,愛找誰找誰!

*

夜色將最後一點餘暉吞噬殆儘,伊爾西坐在床邊,水珠順著額前的碎發滴落到光屏上。

上麵赫然呈現的好幾條信息。

對方甚至都沒有改名字。

是蒙格利。

【賤雌,你以為白榆真的會護著你,他連我都不放在眼裡....】

【明天宴會你給我等著,他蟲的,我讓所有蟲看看你是怎麼勾引雄蟲的...】

.....臟話滿屏。

伊爾西挑了一下眉頭,直接反手刪除。

突然,光腦上又蹦出一個郵件,並且直接自動展開。

【伊爾西,這才是白榆,你確定他會護你一輩子。】

伊爾西的手一抖,碰到了郵件中發來的影像:

第一幀便是:

一個銀灰頭發的蟲子雙手成“大”字被牢牢束縛在牆壁上,無數金屬貼片從頭頂蔓延到太陽穴,又延伸出無數電線,它們的末端彙聚在一起連接一台測試儀器。

而視頻的主角渾身是血,整個蟲像一張破碎的弓,不顧被磨得鮮血淋漓的手腕,自毀似地向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