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節快到了,有親朋好友來祭典也是正常,但是……這個點?
喻言看了眼時間,快淩晨1點了。
沒幾秒,又是一點火光亮起來,這次倒是沒有立刻被熄滅,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喻言都聞到了一點香火的氣味,但沒有昨天在醫院聞到吸引他。
喻言本不想去管,但是他看到漆黑的森林中因為這香火的出現,有幾道慘白虛幻的影子從黑暗中剝離出來,正悠悠的往那火光所在的地方飄去。
這幾個虛幻的影子甚至還比不上昨天他撞到的女孩鬼凝實,飄忽虛弱。
孤魂野鬼。
喻言腦子裡頓時跳出這個詞來,下一秒就精神一震,昨天遇到的鬼他沒一個能處理的,但這幾個虛弱的魂魄,他總該能處理了吧?
這是送上門來的業績啊!
摸摸懷裡的城隍印,喻言美滋滋的也跟了過去。
接近後就更能看清這些飄在山林裡的魂魄,臉上的五官都模糊了,木然而僵硬,就像是被香火吸引而本能追逐而去一般,喻言在一道淺得快要消失的魂魄前揮了揮手,對方都沒有任何反應。
喻言並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但是也明白,這些慘白的魂魄都是快要消失的殘魂了,不知道困在山中多久,也沒有去地府,年複一年,就快要消失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
喻言回頭大致一數,就他看到的,有七、八道這樣深淺不一的影子。
喻言加快腳步往火光處趕去,反正都是被香火吸引的,待會兒直接一起送走好了,還好他研究了怎麼用城隍印打開冥河通道了。
喻言也看到了這深更半夜來燒香火的傻大膽,身上就穿了一件短袖,頭發都被林子裡的霧氣打濕了,紅色的火光映著他的臉,奇怪的是,這人臉上全是驚恐畏懼,看上去就不像是來祭祖的。
燒紙錢的動作也能看出他十分緊張,一雙眼睛提溜亂轉,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上下闔動,似乎在碎碎念。
喻言疑惑了一下,但轉念一想,可能是害怕被村墓的管理員看到他在這裡用明火?
他慢悠悠飄到男人身前,往墓碑上一看,愣了一下,墓碑上的遺照裡是個看上去還很年輕的女孩子,長得很甜,麵對著鏡頭笑容燦爛無比,讓人一眼就心生好感。
一看生卒年,剛滿19歲。
於恬。
“……彆來了。”
喻言的思緒被男人顫抖恐懼的聲音拉回來,後者緊張的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蜷著身子擋著風,大把大把的將紙錢丟進火盆中。
“拿了錢你就好好的去投胎,你奶在醫院裡天天念叨著你呢,你就彆怨了,我……”男人聲音顫得很厲害,一股風將火吹得一晃,男人頓時嚇了一大跳,抬頭像是想看遺照,但又迅速低下頭不敢去看,裸、露出來的手臂和後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就當我求你了,弟弟也被你嚇得好幾天沒睡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恨就恨我吧,彆找其他人……”
喻言眉頭慢慢皺起,看了一眼遺照上的女孩,剛才隻是隨便看了一眼,現在再仔細一看,他才注意到遺照上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陰冷含恨,甜美燦爛的笑容在火焰中扭曲猙獰,能感受到一絲陰冷的怨氣,但他沒有看到她的魂魄。
周圍隻有被香火吸引過來的虛魂。
“……你想要什麼就托夢給我吧,我去給你找,恬恬啊……”男人就像是被心中的恐懼壓垮了,喉嚨裡發出一聲嗚咽,一行眼淚從他疲憊的臉上滑落。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來找我吧,然後就好好去投胎。”
喻言打量著他,微表情他也學過,男人是愧疚和恐懼,但悲傷也是真的,而且……
聽這意思,是他對這女生做了什麼錯事被報複了?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虛魂,喻言暫時放下男人的事情,找了個空地後拿出了城隍印,按照係統交給他的辦法,集中精神給城隍印注入所謂的神力。
雖然他不知道他一個剛死才上任的城隍哪裡來的神力。
沉重的城隍印在他的手中半天沒有反應,喻言頓了一下,剛想把係統拉出來好好叨叨使用方法時,就看到城隍印上散發出淺淺的光芒,而他的身體裡也有一種被抽走了什麼東西的怪異感覺。
喻言沒空想被抽走了什麼玩意,就看到離他半米遠的地方,在城隍印的光芒中,漆黑的山林如同浸了水的畫卷變得虛幻,濕冷的水汽從另一個空間蔓延過來。
離他兩步遠的位置,一個黑色的從虛無變得凝時,就在喻言的注視下,牌子右側一個看上去像是掃碼機的東西亮了起來。
喻言:“。”
機械冰冷的女聲從機器中傳出:【您好,冥河船務為您服務,請將城隍印印麵對準掃描口確認您的身份。】
【經掃描,殘魂11道,扣除11點信仰值,檢測到您的餘額已不足,請及時充值,冥河船務感謝您的使用。】
喻言:“……………………”
喻言:“!!”
他還沒開始賺信仰呢!怎麼就先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