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少爺(10) “讓我檢查,吃了嗎……(2 / 2)

封池舟的語氣也冷了下來:“宗少爺,你沒必要用審問的語氣來對我說話。”

“我是醫生,和那個保鏢不同。”

宗和煦輕笑:“是嗎?你真的隻是醫生嗎?”

“怎麼以我的調查,你還有其他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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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景言睜開眼睛時,看到熟悉的天花板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沒有絲毫問題。

“景言。”溫柔的聲音落在一旁。

是宗和煦。

景舒山果然讓宗和煦來看自己了。

景舒山近日根本就不可能回景家。一是因為集團外界的事情忙不過來,二就是景言啞聲且情緒崩潰的緣故。

景舒山,在做賊心虛。

當年景言母親的啞聲,多半就是景舒山一手造成的後果。而十多年過去,這樣的情況竟再度重現在他的兒子身上,這讓他怎麼不會有些心驚。

如果景言的啞聲是景舒山一手造成的,那他絕對會大力利用這個情況,以謀求自身的利益。

比如景言的母親——秦羽,生產後精神狀態不正常後,景舒山理所應當接管了秦羽婚前的產業,以此壯大了景氏集團。而在三年後,她的忽然失聲,景舒山則更是大肆打造了愛妻人設。他雖沒有明說妻子的身體情況,但卻也暗示自己妻子頑疾纏身。他的一夜白頭,更是為這輿論添了一把猛烈的火。

世人都知,景舒山是個大癡情種,對秦羽情根深種,視她的疼痛如在己身般。

他用秦羽的苦難和死亡,實實在在創造了利己的巨大利益。

所以,秦羽的死亡和啞聲,絕對和景舒山脫不了乾係。

但這次景舒山卻隻字未提,隻是利用這件事,讓宗和煦回宗家當自己的間諜,然後至今未歸。

這都說明,不是景舒山乾的。

但出於之前自己乾過的錯事,他應該會覺得自己的報應回來了。所以才會遲遲不願歸家,隻怕下個人就會是自己。

所以他才會讓宗和煦回來,隻因為他現在不敢回來。

那會是誰做的?

原主還有其他的仇人嗎?或者景言的失聲,還有哪些人會獲得切實的利益?

景言看向身旁的宗和煦。夜色漸黑,對方打開了一盞小小的燈,柔色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溫柔又寧靜。細碎的頭發顯得柔軟,他眼眸深深,是不可忽視的擔心。

像是擔心公主安危的忠誠騎士般。

“感覺好些了嗎?”

景言微微搖了搖頭。

隨後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原本高傲的景家少爺,現在竟像是幼獸般在悄悄哭泣。這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就連宗和煦一時都頓了。

他垂眸看了半晌,才抽出紙巾細細擦拭。

他慢慢說:“景言,彆怕,我不是來了嗎?”

紙巾被潤濕,青年的眼角都微微泛紅了。

宗和煦緩緩道:“所有人裡麵,隻有我最能夠體會你現在的感受。我知道你現在很不好受,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宗和煦,他為了愈合另一個傷口,於是決定將自己的傷口扒開。然後說,看,曾經的我和你一樣痛苦,但現在我已經走出來了。

所以你也能走出來。

“那年,其實在聚會開始前一天我就意識到自己的腿出現問題。但那場聚會是年度商業聚會,景家已經放話說那將會是你的商業首秀。那麼宗家為了自己不被奪走風頭,所以也必須同樣選擇一個孩子去,而那很大程度代表著誰將成為宗家下一屆的繼承人。”

“我父親,猶豫一周後選擇了我。”

“我想,背後的那人就是在那時決定,決定在我被眾人吹捧之時,在我被萬人注視時,推我入無邊的深淵。”

“整場聚會我都在硬撐,最後當雙腿無力的時候,我腦袋裡一片空白,隻想著逃離那裡。人群的終點,記憶的最後,隻有你向我走來。在所有喧鬨聲中,踏過眾人,無視掉所有利益糾葛,向我走來。”

“一時之間,我想到你在聚會角落被景舒山虐待。而你被虐待的身影和走來的身影重合了,那時我就知道,我們都是一路人。我們都是被利益裹挾,被權力推著向前走的人。我們不是我們,隻是他們的工具。”

“景言,你曾將我從深淵中拉出來,我也將會把你從深淵中拯救出來。”

他語氣溫柔,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般。淡淡的光落在他的淺瞳中,像是萬千光茫在其中閃爍。

床上的青年似乎被觸動,他抓住宗和煦的手腕,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宗和煦溫和笑了,收回紙巾,然後輕柔用指尖揉搓景言的眼角,“你看,這裡都哭紅了。”

語氣憐惜,似乎很心疼。

景言適當低下頭,耳尖微微發紅,像是被對方說得不好意思了。

真是感人肺腑的一番話。

如果能忽視係統在耳邊一直叫著的【警告!危險!極度危險!】就好了。

景言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