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問鍋從何處來 他居然甘願舍身……(2 / 2)

往常他擺出這副表情這種語氣,手下的人無一不是大氣不敢出。但此刻那兩個小弟聞言竟又窸窸窣窣地憋笑起來。

義眼頭子湊到方無隅耳邊,用一種極其親昵的姿態低聲說:“怎麼會不知道,您可是大名鼎鼎的……雄蟲閣下,放心,我們愛您敬您還來不及呢,哪敢虐待您?閣下,放鬆些,不會拿您怎麼樣的。”

每句話都是正麵詞彙,但從雌蟲綁匪口中說出來,便成了驚駭的威脅,這類飽含銀穢色彩的畫外音誰聽不懂?

尤其是當“放鬆些”三個字落地的時候,對麵鐵牢發出砰地一聲悶響,焱戎激憤地咒罵著什麼,但都被堵嘴布收了音聽不分明,他的身體在過於激烈的情緒起伏下無法控製地倒向地麵。

兩個綁匪手下抬起手中的鐵棒,重重砸向鐵欄,刺耳的噪音震蟲大腦:“閉嘴!沒你出聲的份!”

被推出鐵牢時,方無隅得以看清最角落裡的希聲。

希聲亦有所覺,虛弱地抬眼,對上方無隅的視線。他仿佛隨時會陷入昏迷,但虛浮的目光仍然死死黏在方無隅和綁匪身上。他四肢和脖頸上全是鮮血,隱約蔓延出邊緣泛焦黑的爛紅血肉,傷勢可怖。

也許因為綁匪知道他是啞巴,並沒有堵住他的嘴,讓方無隅看清了希聲毫無血色的唇翕動的形狀:

[儘、量、彆……]

他還沒說完,綁匪卻也看到了希聲的小動作,像是覺得這種行為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其中一個開了牢門,狠狠一拳,揍歪了他的頭,希聲咳出一口血。

“老實點!彆妄想能從這裡逃出去,廢物!”說著他揚起手中帶刺的鐵棒就要朝希聲的臉砸下去。

“住手!”

方無隅這一聲真的喝住了這個綁匪。

綁匪、希聲和焱戎都齊齊看去,隻見輪椅上那清貴俊朗的雄蟲黑眸沉寂,即便身處這種境地,也冷靜得不像正常蟲。

“彆傷他們,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方無隅無視希聲艱難搖頭的動作。

義眼綁匪桀桀笑了兩聲,繼續伏著身子跟方無隅說話,臉卻挑釁般地邁向希聲和焱戎那邊:“好說,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蟲,隻要閣下聽話一點,這點小小的請求,當然可以滿足。”

說著他朝兩個手下做了個手勢,兩蟲嘻嘻哈哈退出了鐵牢。

“閣下,請吧~”

方無隅不是意氣用事的人,更不會破罐子破摔、毫無考量。他能說出那種話,不是認命,而是察覺到這些綁匪想從他身上獲得其他與□□除外的利益,不會輕易傷害他。

若綁匪真想做什麼,在他們昏迷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但方無隅剛才掃視全身,發現自己衣冠齊整,領帶沒鬆,扣子沒亂,覆在蟲紋上的阻隔貼也沒有被撕,頂多西裝上沾了些跳車後的路邊灰塵。說明這群綁匪並不是純用下半身思考的玩意兒。

何況冒那麼大的風險綁架三個背景不凡的蟲,其真實目的絕不可能是單純劫財或劫色這麼簡單。

方無隅推斷,焱戎隻是偶然上車的意外,所以綁匪的目標不可能是他,那麼就是針對希聲或納什。

在這種節骨眼對希聲和納什下手,倒是一種比較極端地解決皇子雌奴命運的手段,但看他們剛才對希聲毫不手軟的態度,大概率不是希聲的手下或者皇室派來的。

那麼是單純針對納什的嗎?是他以前的政敵?

方無隅看向自己的腿,在心中搖了搖頭。

納什落下了殘疾,雄蟲素還跌到了D級,在雄保會這個以等級作為權級晉升主要審核標準的地方,他已經不可能再有所作為。

考慮得再極端一點,隻要其他蟲心照不宣地舉行常務副主席換屆選拔,他的地位便能輕易不保。說得再簡單點,想對付納什,耐心等著就行,不必大費周章。

究竟是多愚蠢的政敵,才會在這種時候跳出來?搖旗招風,自尋死路。

背後沉重的鐵門徹底閉合,隔斷了希聲的視線和焱戎絕望的音節。

方無隅剛要直問他們的意圖,綁匪就先一步開了口:

“Boss,接下來要怎麼做?”

方無隅也豎起耳朵聽,他們接下去是何安排。

但半晌未聞答音。

方無隅疑惑地回頭,卻見義眼綁匪眼巴巴地眨眨眼,也疑惑地盯過來。

“Boss?”

“?”

大眼瞪小眼的寂靜中,方無隅腦子中火花帶閃電炸出一道霹靂。

他伸出食指,指向自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