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生如戲全靠演技 差點就要相信你了……(2 / 2)

彆說了,這話要是讓希聲聽到,他吃不了兜著走,刷的好感一朝回到解放前。

抬頭,見獨眼蜥還站在屋內蒼蠅搓手,笑得貪婪。

方無隅眉弓戒備地抬了抬:“還有事?”

“Boss,您是不是忘了什麼?”獨眼蜥舔了舔嘴唇。

方無隅藏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摩挲著一把餐刀。

他很清楚,憑現在這個半殘的身體和雌雄懸殊的肉、體力量,如果獨眼蜥發覺到他的不對勁,想霸王硬上弓,自己很難有還手之力。

他不得不防。

獨眼蜥越靠越近,咽了咽唾沫,眼神更加直白:“Boss……”

方無隅將刀攥得更緊了,麵上不動聲色,冷眼看著獨眼蜥一步步上前,視線掃過獨眼蜥脖頸上露出的動脈。

如果這隻雌蟲也有瞬間硬化能力會很難辦,餐刀根本無法刺穿,最多隻有一次機會。

獨眼蜥陰惻惻地在方無隅床頭站定,惡魔低語:“尾款,還沒付呢。”

“什麼?”

方無隅泛起惡心,原主不至於用自己的身體做這種買賣吧?

獨眼蜥見狀,表情一垮,泫然欲泣地大喊起來:“250千克純金和β-701星30年開采權,童叟無欺啊,Boss您可不能賴賬啊!”

“……”

曾幾何時,他的思想居然墮落成檀笑的顏色了。

“Boss?”

“中轉地留下,半個月後我分十次運達,讓你的蟲去取。”

“好啊好啊。”獨眼蜥高高興興拿出一個紐扣大小的微縮地圖存儲器,添加地點坐標遞給方無隅。

方無隅收好,又道:“讓那兩蟲昏迷的針劑是什麼?”

獨眼蜥:“休眠針。”

“給我拿兩針,不,有見效更快的嗎?”

“您是說濃縮型?有是有,不過您也知道,這是稀罕物,提純技術上總是有些困難,所以……”

“加錢,你隨便開。”方無隅直接了當。

獨眼蜥掏出大拇指:“Boss,您是懂技術的。”

等獨眼蜥將所謂的“一滴就倒,兩滴假死,三滴神仙救不了”的高濃度休眠針給方無隅時,屋外突然傳來幾聲槍響。

一聲可怖的爆炸轟鳴緊隨其後。

下一刻,整個地麵劇烈地晃動起來,櫃子上的玻璃和桌上的餐食哐哐當當碎落一地。

“蠻獸養的!”獨眼蜥罵著一串蟲族臟話,“該動作快的時候屎尿多,該商量的時候屁都不放一個,開演也不叫一聲!”

獨眼蜥正準備把方無隅扶到輪椅上,門突然嘭地一聲被蟲撞開。

“老大!他們打過來了!”

“行了行了,那兩雌蟲聽不見這麼遠,不用那麼入戲。”獨眼蜥從腰後取出一把槍,哢嚓一聲拉動上膛。

“不是演戲老大!他們開著軍用戰機來的,近程防空‘毒刺’沒打中,咱們火力拚不過!”

隨著報信蟲飛速磕碰的嘴皮子而來的,是外麵更加激烈密集的熱武器交戰聲,以及槍炮轟炸混雜在一起的作戰指揮高喊和慘叫聲。

“怎麼可能這麼快?我們途中可是換了五次……誘餌組呢?”

“AB兩組還在把追兵往劣等星引,C組D組也還在逃往遠星地下暗道的路上。”

“劣等星和遠星匪患盤踞,航道錯綜複雜,他們隨便往裡一鑽,不可能這麼快被抓到,襲擊的蟲是從哪裡聞到味?!”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天花板上固定的燈帶搖搖欲墜。

獨眼蜥穩住身形,跑到窗台猛地抬起防彈玻璃,天空中的銀色影子倒映在他顫抖的瞳孔中:“CL-I301!帝國最尖端的一批隱形戰鬥機?!不好!”

一串機槍從空中掃射而來,獨眼蜥抬手關窗卻慢了一步,劈裡啪啦的震響掃過窗口,將防彈玻璃打碎成了蛛網,堪堪黏連,獨眼蜥眼疾手快地避讓,才沒有被射成篩子。

獨眼蜥等到這一輪掃射的間隙,一個翻滾敲碎牆上的紅色按鈕,燈帶顏色頓時變成高頻率跳動的紅,整棟建築發出尖銳的警鳴聲,所有窗戶上轟然墜下高強度合金隔板,將房間密不透風地隔絕起來。

“黑牙子,帶上Boss和那兩個小白臉先走!”

獨眼蜥一邊吩咐手下,一邊大步往外跑,抬手抹了下臉側子彈擦過的血,回頭對方無隅咧著笑,露出一口黃牙:“Boss,這單的凶險程度可比你說的高啊,我要加價了!”

說完也不待方無隅應答,消失在了門口。

黑牙子謹遵老大的吩咐,推著方無隅的輪椅就往外衝,到了飛艦艙門口,方無隅讓他先把希聲和焱戎帶過來,否則他不會上飛艦,並用一塊表和兩枚鑲嵌高純度稀有寶石的拇戒堵住了小兵的“可是”。

約莫十多分鐘後,方無隅在閃爍的紅燈警報和搖晃的建築中等來了雙雙昏迷被蟲抗著跑來的希聲和焱戎。

看見在這震天炮火中依舊陷入昏迷的希聲,方無隅心中有異色閃過,他知道希聲是個異常警惕且能忍的蟲,而且被注射了三管休眠針的隻有焱戎,但在這萬分緊急之刻卻也顧不得細想了。

兩隻綁匪蟲怒罵焱戎重得跟豬一樣,一起把他和希聲扔上了飛艦綁好。而後回頭去抬方無隅的輪椅:“閣下,請——”

話音戛然而止,所有聲音仿佛在這霎那被清零。

方無隅眼眸微睜,眼前的一切變成了被無限拉長的慢鏡頭。

兩隻匪蟲的頭以一種扭曲的角度從脖子中間折斷,而從他們後頸處抽回的,是幾節白皙修長的指尖。

那雙手一鬆,剛才還要抬方無隅上飛艦的蟲便“嘭”地像兩癱爛肉一樣倒下去,露出背後那張冰霜冷刃般的臉,還有一把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方無隅的眉心。

方無隅動了動嘴唇,幾乎發不出聲。

本該昏迷的希聲正居高臨下地看過來,濃密的睫毛半垂,下顎弧度冷漠地繃緊,赤瞳中盛滿了譏諷和厭惡。

他拇指後移一壓,打開了手槍保險。

將從匪徒身上順來的終端扔到方無隅腿上,讀屏係統用冰冷機械的強調一字一句念出:

[弗朗西斯·納什,我差點就要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