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他 初開竅(2 / 2)

他的指節白皙修長,顯得從容又優雅。

“隻是你為什麼不把利益最大化,那次拜旦明顯就是要在你們麵前侮辱啞巴,就算要救他刷好感,這麼早把他放跑乾嘛?酒桌遊戲都沒玩,等他們把他逼到最難堪的地步你再出手也不遲啊?”

“為了不讓拜旦找啞巴麻煩,還答應出席拜湛的生日宴,真是浪費時間,這半個月拜湛死纏爛打成什麼樣了?區區C+級雌蟲,以前給我舔鞋都不配,你就是犯蠢,自討苦吃。”

這是犯蠢嗎?

那天之後,方無隅其實也想過。

他不喜歡那些爛俗的玩笑,但他需要更多的情報,更廣的人際,彆蟲的言辭侵犯不了他的利益。

隻是在那被酒色財氣妖魔化的笑聲中,他發現希聲會不自覺地看他——那種眼神稱得上專注。

像隻受了虐待被關進籠中的小動物,帶著傷,從籠子縫隙裡看人,探尋的眼神沉默又不安。

可S級的軍雌畢竟不是弱小的動物,方無隅想問他——

你在荒島上展露的那些獠牙和尖刺呢?

就因為給你擋了一發子彈,就自己把那些尖銳都掰斷了嗎?

不需要的。

他已經知道了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就不想再徒留期待,這樣對誰都不公平。

但被那樣注視著,一念之間的感性早已比三思而後行的理性先行差踏錯。

“還是說你裝‘偽君子’太久,把自己都騙了?雖說我也崇尚利己主義,但仔細想想你其實比我更可怕。”

弗朗西斯合上書,左唇角往上斜起更高的弧度,這讓他笑起來時的麵相顯得尤為陰沉。

“至少我敢表露真實情緒,隨心所欲,可你隻會壓抑情感,甚至忍著畜生的本能在彆蟲眼裡裝到完美,對吧,偽君子方無隅。”

·

無論何時見到他,他都是那樣完美。

希聲在四層樓高的後園殿頂,回身俯望出聲製止兩隻雌弟做壞事的方無隅。

“你們想讓他跌下來嗎?”

依舊是熟悉的沉緩聲線。

“要你管!略略略~”

乾壞事被發現,正悄悄撤走升降梯的雙胞胎皇子衝方無隅做了個鬼臉,跑開了。

希聲聽到自己心律不齊,一時沒分清這是源自見到他時的心臟膨脹感,還是源自爬上房頂給兩名六歲皇弟取飛行玩具的尷尬。

他知道方無隅今天要來皇宮參加拜湛的生日午宴,所以即便自己不在邀請之列,也入了宮。

一路上聽遍了閒言。

例如拜湛皇子為了配合一位雄蟲閣下的行程安排,特意把晚宴提前成午宴。

又如這位閣下很難請的,拒了很多雌蟲,隻應了拜湛,今天舞會開始時,還親自為拜湛彈奏鋼琴。

聽見兩個雙胞胎頑童說“拜湛馬上就要和那隻雄蟲結婚”時,希聲正在銀杏樹上發呆,猜測著露天宴會場傳來的樂聲中,哪一曲是方無隅為拜湛彈的。

隨後,他以結婚一事的消息為條件,答應幫雙胞胎拿殿頂的玩具,他早就料到雙胞胎會惡作劇,那點小伎倆其實完全傷不到他,隻是沒料到會被方無隅撞上。

雙胞胎屁顛屁顛跑遠了,希聲視線下移,穿過庭中遍地灑金的銀杏樹,落到白柱藍頂的廊道下——

黑發雄蟲杵著一支黑棕色的手杖,骨節分明,長身玉立,從漆黑的發絲到酒紅色領帶都一絲不苟。

如有畫框將這一幕框住,便是一幅陳列於藝術館引蟲駐足的冬日油畫,紛落金色的銀杏裝點了主角,他連衣服的褶皺都透著貴氣。

方無隅視線上移,迎著映襯午後陽光的鎏金藍瓦片,落到四層樓高的殿頂上——

對方穿著低幫黑靴,白T下擺束入黑褲中,黑身銀扣的皮帶緊勒出窄細的腰身。

簡單的黑白裝束在這浮誇的宮廷殿頂反而愈發醒目。

他右腿前屈半蹲,踩著傾斜的垂脊,左腿繃直後蹬,而仰視的視角更能顯出他的腰細腿長,以及稍微繃緊的臀部,線條弧度流暢飽滿。

再往上,便被銀杏樹海浪般作響的葉片擋住,他看不清臉。

但那一頭及大腿的銀白辮子十分好認。

於是方無隅說:“島上以一當千,回到帝都怎麼連小朋友都能欺負你,希聲殿下?”

那一聲“殿下”,尾音放輕,變得更沉,沉入血液中,變成鉤子,釣出了某種悸動。

希聲心裡湧上熱意,他發現自己很喜歡聽他喊“殿下”時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