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這麼做……”
“不殺也行,鉑藍或者謝爾塔有翅翼嗎?沒有的話,我是不是要他們的眼睛比較好?”方無隅淡笑著問。
“不行!彆動他們!!”弗朗西斯厲聲尖叫起來,光著腳衝到鏡子前,“你、你在說謊!”
“也許吧,你可以賭一賭,”方無隅無所謂地笑了下,“賭我是不是S級,賭我敢不敢殺他們。”
弗朗西斯頭發淩亂,渾身都在顫抖。
憎恨,哀怨,悲痛,絕望。
無數情緒在他眼底輪轉,最後化為對方無隅深深的恐懼。
“惡魔……你會被蟲神詛咒的!”他目光怨毒地喃喃。
“彼此彼此。”方無隅說。
終於,弗朗西斯化為了一潭毫無波瀾的死水,眼神晦暗沉寂。
問了最開始的問題。
“你想怎樣?”
“單方麵向我開放你所有的記憶,以及,對我言聽計從。”
……
從防窺會議室出來時,文逍已經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清瘦的灰發亞雌,身高一米六幾,站在方無隅麵前顯得格外嬌小。
亞雌說:“希聲殿下精神力又開始波蕩了,文教授趕去處理,吩咐我為閣下帶路。”
方無隅點頭:“有勞。”
亞雌一怔,紅著臉不敢看他,而後迅速讓開身位在側邊引路:“閣,閣下請隨我來。”
到達希聲的病房時,文逍剛從裡麵出來和其他醫蟲說著什麼。
門前走廊裡有兩名高大強壯的持槍警衛,那等誇張的肌肉方無隅隻在健美運動員身上看過。
文逍抬頭見方無隅盯著警衛看,道:“都是A+級軍雌,來幫忙對付希聲的,前麵有三個都被他打傷了,你記得墊付醫藥費啊。”
兩名警衛早察覺到了雄蟲的打量,悄無聲息地將腰背挺得更直,肌肉繃得更鼓。
文逍“哎呀呀”地嫌棄了一聲:“彆想了,你們的納什閣下不喜歡肌肉猛雌。”
軍雌身上的精神勁肉眼可見地癟了下去。
文逍又看向抿唇偷笑的亞雌同事:“也不喜歡太瘦小的。”
亞雌嚶了一聲。
“他喜歡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還得膚白腿長眼睛大,得既漂亮又能打,對外冷淡對內撒嬌。”
亞雌:“嚶嚶嚶!”
方無隅:“……”
文逍:“我說的不對嗎?”
“……”方無隅避而不答,“他怎麼樣了?”
文逍努努嘴:“剛打完鎮定劑,還不穩定,建議你彆進去……話是這麼說,但你還是會進去對吧?”
“嗯。”
目送方無隅走進不開燈的房間,灰發亞雌悄聲道:“教授,納什閣下是喜歡希聲殿下嗎?可他當初為什麼……”
“鬼知道,”文逍伸了個懶腰,“我們的夜宵到了嗎?”
灰發亞雌興奮起來:“麻辣小龍蝦!已經送到山腳了。”
文逍衝膀大腰圓的兩警衛道:“快去幫我們拿一下。”
警衛犯難地看了一眼病房:“可是……”
“哎呀,快去!希聲皇子要把弗朗茨吃了,我把頭擰下來給你們當靶子。”待兩個警衛跑遠後,文逍低不可聞地補充了一句,“榆木疙瘩電燈泡。”
……
精神動蕩期的軍雌,五感都被激化到了極致,任何一點聲響都會讓他們神經緊張,任何一絲光亮都會刺激他們的視線。
所以偌大的治療室內,厚重窗簾緊閉,又暗又靜,隻有各類貴重精密的醫療儀器閃著微光。
方無隅沒有開燈,摸黑走到床邊。
還不待他借儀器的光亮看清床上軍雌的狀況,床頭其中一塊顯示麵板上就出現了一行字:
[你不該進來,很危險。]
這塊顯示器的線路一路連接到枕頭上,有電極貼到床上軍雌的太陽穴。
方無隅料想這大概是個腦電波傳輸裝置,便於希聲與醫生交流。
視線逐漸適應了黑暗,方無隅看到了那雙半睜半闔的紅色眼睛,不止是眼瞳,眼白也充斥著血絲。
而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黑色的止咬器,精神閾值檢測的波紋紅光投映在黑色金屬上,讓他看起來既冰冷,又危險。
“都這樣了,還危險?”
方無隅掀開被子一角——希聲的手腳都被禁錮在病床上,動彈不得。
“那我走了?”
因為剛被注射過藥劑,希聲很疲憊的樣子,但眼皮始終堅持著沒有掉下去,仍然一眨不眨地盯著方無隅,仿佛生怕他真的走掉。
顯示屏上的文字幾番波動,終是沒有將“好”字落成。
謊言妥協於最真實的腦電想法:
[不危險,能陪我一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