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接連響起的雷聲似在與鳳辭酒對話。

鳳辭酒不語，好像是在思考，過了良久，他憋出一句，“聽不懂。”

天道：“……”

要不是有限製，祂真想下去給鳳辭酒兩腦兜子。

神仙踏入輪回，想重返神界，有兩種方法，一種自然是身死道消，而另一種便是渡過命中劫難，重歸神位。以第二種方式回歸，無論是對心性還是修為都大有裨益。

失手把人踹下天界本來就是鳳辭酒理虧，天道磨著鳳辭酒，想讓對方答應用第二種方式幫祁如塵。

結果鳳辭酒在天界答應得好好的，一到人界就翻臉！這麼多天下來，事情也沒有進展，鳳辭酒更是連麵都沒和祁如塵見幾次，祂著急了。

天道忿忿不平，天空像被戳了個洞，雨直直倒了下來。

鳳辭酒皺眉，心底升起不妙的預感，他手一鬆將傘扔在原地，腳尖點地，飛速向前掠去。

但天雷來得比他更快。

鳳辭酒隻來得及罵句臟話，就被水桶粗的閃電籠罩，酥麻感瞬間傳遍全身，炸得人頭皮發麻。

鳳辭酒腳下一個踉蹌，大腦有一瞬間空白，他明豔的麵容有些猙獰，咬牙切齒地喊道：“天道！”

被點名的天道心底一虛，“不跟你有接觸，我下不來。”

祂刻意提高音量，好像這樣更占理。

“你明明答應我幫他渡劫的！”

鳳辭酒聽著天道在自己識海裡吵鬨，扯著嘴角冷笑一聲，“我難道沒幫他？他不是度過了我這個死劫？”

天道：“……”

這話實誠的，祂居然無法反駁。

“再說我根本沒答應你，是你自說自話。”鳳辭酒伸手理了理炸毛的長發。

幸好羽毛跟頭發沒關係，應該也不會有影響。

鳳辭酒心底煩躁，要不是現在不方便，他都想變回真身，好好檢查一下寶貝羽毛。

“我不管，你嗯都嗯了。”天道見說不通，也顧不得顏麵，在識海裡撒潑打滾。

“我隻答應你將人帶回去。”

“不行！你幫幫他嘛。”

硬的來不通，天道放軟語氣，“我演算過，隻要你幫他，你就能得償所願。”

“對他就沒額外的好處？”鳳辭酒不信。

天道小聲回答，“也有點好處……”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想清楚再說 。”

“好吧，其實對天界人界也有點好處，就……都有點好處。”

鳳辭酒冷笑，他就知道這無利不起早的家夥，不會因為對祁如塵那點偏愛，就費這麼大功夫。

不過得償所願……

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心願沒達成，這心願居然還和祁如塵有關。要不是那次意外，他和祁如塵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隻要你答應，我，我……”天道本想賄賂一下鳳辭酒，結果想了沒半天也沒想到能給對方什麼。

就鳳辭酒在天界悍匪的作風，還真沒什麼東西，對方搶不到。

至於唯一能製衡鳳辭酒的祁如塵，天道歎氣，不提也罷……

“不麻煩我就順手幫幫忙。”

“實在不行……你答應了！”天道音量瞬間拔高，祂生怕鳳辭酒反悔，“我記下了！你可不許消極怠工。”

契約的光芒一閃而過，天道做完小動作，像是屁股被火燒似的，唰的一下離開。

被擺了一道的鳳辭酒嘴角下壓，心情不悅。

這狗東西居然早有準備，跟他對話的時候就將契約提前打開，剛剛他就是不答應，估計天道也會忽悠他嗯一聲。

這麼大費周章，鳳辭酒倒是有些好奇天道推演的結果，向來好麵子的天道居然會為此做出偷雞摸狗的事。

木已成舟，鳳辭酒沒再糾結。

倏然奇異的感覺湧現出來，鳳辭酒知道天道這是在抹去剛剛出現的異狀。

有天道掃尾，這次鬨出的動靜應該不會再算到他頭上。

很好，他不用擔心監管期再延長了。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他返回將落下的傘撿起。

鳳辭酒重新打開傘，握著傘柄的手轉動兩下，目光所及之處，傘並沒有損壞。

還好他放手的早，不然這傘該成灰了。

鳳辭酒舉著傘，空著的手插在衣兜裡，他薄唇輕啟，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往回走去。

回到臥室，鳳辭酒熟練地躺下，拿出手機虛度光陰。

“祖宗這傘是誰的？”

鳳辭酒聽見樓下風起雲的聲音，高聲回道：“跟祁如塵借的，你放那就行。”

風起雲沒有回話，而是噔噔噔跑上樓，他在門口探出一個腦袋，“你問到了？”

鳳辭酒這才想起來捐款的事，他擺擺手，“忘了，不過我加他微雲好友了，發個消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