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扶著嶽盛語剛準備跑，誰知剛回頭就撞上一個厲鬼，他嚇了一跳，剛忙躲到鳳辭酒身後。

另一邊剛到下的紅衣厲鬼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在她身後陸陸續續飄出其他厲鬼，不過數息，兩邊的路就被厲鬼堵死了。

“對不起，要不是我不肯去局裡登記……”嶽盛語心底充滿自責，“我去當誘餌，你們快跑。”

“彆說喪氣話，我祖宗還在呢。”風起雲心底也沒底，他這輩子見過的厲鬼加起來，都沒眼前的多。

而且二十幾個厲鬼全是紅衣，甚至還能在白日現身，他突然有種吾命休矣的感覺。

鳳辭酒麵上不見慌亂，隻是眼中劃過一抹深色，這些厲鬼中有幾個實力並沒有達到紅衣的級彆，但仍一身赤紅，化為厲鬼，身上的衣服會維持生前的樣子，顯然她們死前便穿著紅衣。

都是女人，又都穿著紅衣，說巧合都沒人信。

“祖宗你也打不過嗎？”風起雲見厲鬼都要貼到臉上了，鳳辭酒也沒動手，心突然就提了起來，“你彆管我們，趕緊跑！”

“呱噪。”

鳳辭酒放棄進攻，抬手在空中一點，泛著紅光的靈霧蔓延開來，瞬間就將三人包裹。

外麵的厲鬼一碰到靈氣，就被猛地彈開，二十多隻厲鬼接連往上撞，紅霧也不見絲毫黯淡。

鳳辭酒隔著紅霧觀察厲鬼，發現她們身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刀傷，應該是用刃淺的刀子割的，在相同的地方割了一道又一道，才留下如此猙獰的傷痕。

“我們現在是等局裡來人嗎？也不知道外麵的警察看我們一直不出來，會不會上報玄工局。”風起雲見厲鬼衝不進來，話又多了起來。

“他們估計以為局裡已經知道了。”鳳辭酒收回目光，拿出一張卡片，“我用這個進來的。”

風起雲一看，上麵寫著玄工局第四分隊隊員鳳辭酒，頓時聲音都變了，“祖宗你還偽造證件！？”

鳳辭酒無語，“祁如塵給的。”

“那我們……”

“有人來了。”鳳辭酒打斷風起雲的話，手一揮，紅霧淡去許多。

他向聲源望去，看見一個拿著長劍的背影，對方穿梭在厲鬼之中，劍所到之處驚起怨毒的哀嚎。

祁如塵斬過一隻厲鬼，對方魂體瞬間變得透明，他快速衝過包圍圈，在紅霧前停下，“人找到了，在一樓南邊拐角。”

他耳中帶著白色的圓形物體，藍光微閃，裡麵響起一聲，收到。

“真巧。”鳳辭酒撤去紅霧，笑著跟祁如塵打招呼。

祁如塵掃了眼他身後的兩人，目光落在嶽盛語身上，“回去領罰。”

祁如塵語氣淡淡，嶽盛語卻嚇得身子一抖，訥訥地嗯了一句。

這時，熊建華帶著十幾人匆匆趕來。

他們各自散開，手中拿著法器，井然有序地結陣，場麵很快就被控製住。

嶽盛語見自己隊長來了，一瘸一拐地走到對方跟前，小聲叫了一句隊長。

熊建華本想說他兩句，但看他實在傷的嚴重，便叫人先把嶽盛語帶出去。

陣法中嘶吼聲接連不斷。

“怨氣入體，孽障纏身，無法超度。”祁如塵語氣毫無起伏，似乎是敘述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熊建華麵色冷硬，唇崩成一條直線，他斂下眼眸，“……直接剿滅。”

鳳辭酒聽到這種處理方法，把玩煙鬥的手一頓，他斂下眼眸，聲音聽不出喜怒，“你們看不出來她們多半是被人所害嗎？”

“放過她們隻會害了更多的人。”熊建華說得無情，但其中卻充滿無可奈何。

鳳辭酒不語，看著絕望哀嚎漸漸淡去的魂魄，唇繃成一條直線。

指腹劃過煙杆，冰涼的觸感直達心底，他邁開步伐，一步步走到陣法前，赤紅色的火焰自他掌心升起。

熊建華沒有阻止，比起他們動手，顯然鳳辭酒一把火燒得更加乾淨。

……也能讓這些冤魂少些痛苦。

火焰飄飄悠悠地升起，在碰到厲鬼時倏然變成白色，陰冷恐怖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靠得近的人神情驚恐，腿一軟，跌坐在地。

鳳辭酒神色自若，微風從他身邊激蕩開來，青絲隨風飄舞，發尾被銀白色覆蓋，頃刻間，霜華遍布青絲。

風不知什麼時候停下。

雪白的頭發落在鳳辭酒肩頭，原本明豔的麵容多了一絲悲憫神性，他踏入陣中，朵朵白色火花腳下盛開，他輕點厲鬼的額頭，火無聲燃起。

這一刻，厲鬼扭曲的神情變得安詳，逐漸恢複成生前的模樣。

看著不過十幾歲的小姑娘露出明媚感激的笑容，鳳辭酒薄唇輕抿，眼中似有複雜的情緒流轉，最後化為一聲歎息。

“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