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之隙 這是我的父親(2 / 2)

沉默良久後,鳳辭酒開口,“你不問我是怎麼回事嗎?”

“報告是你寫,不是我寫。”

鳳辭酒哂笑,用胳膊撞了一下祁如塵的手臂,“麻煩祁隊長給我背鍋了。”

…………

貧瘠的土地綿延千裡,雜草在這都難以生存,隻有零星乾枯的樹木點綴其上,病怏怏似乎隨時會折斷的模樣。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裳,身上全是淤青擦傷。

“又跟打架了?你個倔驢,他們五六個抱團,你還往上衝。”男人戳了下男孩的腦袋,嘴角噙著笑意。

他慵懶地躺在貴妃椅上,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煙鬥,霜發自肩頭散落,黑色長袍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露出胸前大片雪白。

“下次我肯定贏。”男孩一把拍開男人的手,氣鼓鼓地坐到一旁生悶氣。

男人輕笑,嗓音低沉,他起身抱起男孩,在懷裡掂了兩下,“帶你去找雪姐姐玩。”

“糟老頭!哪有帶兒子去吃花酒的!?”男孩捏緊小拳頭錘打男人的胸口。

“瞎說什麼,我哪像糟老頭。”男人捏住男孩的臉頰,看他變成一個小雞嘴,噗嗤笑出聲,“你之前不是挺喜歡雪姐姐的?”

“才不喜歡!你少喝點花酒,娘……她說不定就回來了……”

“…………”

“……”

“祖宗醒醒!你跟玄工局約好了今天過去!”

門被風起雲拍得哐哐作響。

鳳辭酒睜開眼,渾身縈繞著低氣壓,他不耐煩地開口,“知道了。”

敲門聲這才停歇。

鳳辭酒撩起淩亂的發絲,走進衛生間捧起冷水澆在臉上,他抬起頭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好像又看見小男孩生氣的模樣。

他抬手覆上鏡麵,輕聲回答夢中的自己,“不會回來了……”

短短幾個字,似乎風一吹就會消散。

恢複光澤的煙鬥微微搖晃,很快又恢複沉寂。

鳳辭酒洗漱完,打著哈欠走下樓梯,剛走到拐角,他就被客廳裡坐的人給驚到了。

本來八人座的沙發,愣是擠了十幾個人,有年輕的,也有穿著道袍的老頭。

風起雲和風曲玉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尤其是風起雲,因為剛剛想給鳳辭酒通風報信,現在被幾個人按著。

“祖宗……唔!”風起雲剛開口就被捂住嘴。

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走出來,一眼望去,估計他的輩分最高。

“鳳先生,我是濟善宗的掌門,不知您有沒有空去我們那做客,沒空也沒關係,加個微雲好友,以後常聯係。”

鳳辭酒昨日那一手,雖然玄工局極力封鎖,但還是走漏一點風聲,消息靈通的大勢力一個個聞訊趕來,都想先一步與鳳辭酒搭上關係。

“我不喜歡用手機。”鳳辭酒睜眼說瞎話,不著痕跡地走向門口。

老道麵上笑容不變,掏出一把傳音符,“您留著,有什麼事直管找我們。”

鳳辭酒實在不擅長應付這種畫麵,他一手推拒,趁人不注意,翻牆就跑。

至於被摁住的風起雲和風曲玉,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出不了人命。

一路跑到玄工局,鳳辭酒這才鬆口氣。

在門口等待的熊建華見鳳辭酒匆匆而來,以為有人追殺,警惕地望向門外。

“是什麼人追你?”

“什麼什麼宗的,都追到我住的地方去了。”鳳辭酒果斷告狀,他看熊建華身後沒有彆人,開口問道:“祁如塵呢?不是要我交報告?”

熊建華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聽到鳳辭酒的問題,他解釋道:“這次是局長想見你,沒通知他。”

鳳辭酒不語,眉頭微皺。

“隻是普通談話,你不要多想。”

熊建華領著鳳辭酒走到一間辦公室前,主動上前開門。

鳳辭酒想著來都來了,見見祁如塵領導也沒什麼損失,順勢走進去。

一位滿頭白發中年人坐在沙發上,他看起來上了年紀,但依舊精神奕奕。

“本來應該是我去找您的,可惜我腿腳實在不方便。”成升摸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褲管,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他看向鳳辭酒,神情和藹,“不知道您還記得我嗎?”

鳳辭酒走到對麵的沙發坐下,毫不掩飾地打量成升,“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成升微微歎氣,“也是,五十多年了,我變得太多,而您依舊是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