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微生徒兒,你去歇一歇,……(1 / 2)

玉昆真人愣了愣,才答應下來,嘴裡含糊道:“小乖,你說……會不會其中……”

玉昉抽空寬慰父親兩句,又小跑著折回,招呼微生闋入殿拜見。

兩人剛踏上後堂甬道,玉昉就附耳說:“阿闋,師父眼睛看不見,一會我們小心些,不要碰歪了哪一處擺設,他容易撞到。”

微生闋自然應下,兩人手牽手沿著玉昉剛折返過一趟的路,走入已亮起燈燭的花廳。

微生闋定睛瞧去,就看見花廳坐著一個中年修士,瞧著至少應有金丹初期的修為,雙眼處纏著一條石蜜色的黃綢帶子,蓄著三縷道須,身形竹清鬆瘦,生著一副文俊之貌。

許是因為雙目皆盲,這位金丹修士,感知比旁人要弱幾分。

微生闋上前拜了拜,借著花廳茶壺茶盞,為他倒了杯茶,遞到玉昆真人手邊,手指與茶盞相觸之際,玉昆才伸手接過,送到唇邊喝了一口。

玉昉站在一旁,眼睛也時時落在玉昆真人身上,手中不自知地喚出筆冊,將真人清瘦文俊的相貌,如實畫在小冊一隅。

等紙上小像繪成,紙筆收回袖袋,玉昉心中無來由地好受了一些。

他從旁接過父親手裡的茶盞,又放回原處,順道遞了句話頭:“父……師父,他複姓微生,單名一個闋字,跟我一樣也是五靈根。”

微生闋於是再拜了一拜,嘴上說:“弟子微生闋,拜見師父。”

玉昆真人便笑了笑:“好,好徒兒,靈根也好,像阿昉……既然拜入宗門,以後大家便笙磬同音、親如一家,切莫過得拘謹。”

說罷,頓了頓,笑著又問一句:“我瞧著微生徒兒已是煉體大圓滿,眼看著要築基了,不知為何會拜入我宗門?”

微生闋聽見這話,就知道自己奉茶的一瞬,這位師父已借機外放神識,探查過自己根基。

他先看了玉昉一眼,然後才恭聲道:“我上山時還是一介凡夫,並不曾入道,全是阿昉教我。”

玉昆真人這一回,不由靜了許久:“阿昉,此話當真?。”

玉昉斟酌應道:“師父,阿闋花了三四年,就修到了煉體大圓滿,這兩年一直不曾衝擊築基。全用來夯實境界,打磨靈炁,說要築得上品道基。”

玉昆真人聽得撫掌:“好,天底下竟有如此才俊!我近日就到主峰走一趟,為新徒兒討一枚上品築基丹,好助徒兒一臂之力!”

他乾咳了兩聲:“微生徒兒,你去歇一歇,我想先同阿昉說幾句話。”

他等了一等,心裡默默掐算時辰。

估摸著當中間隔,足夠微生闋退回神龕,花廳隻剩下玉昉和他二人了,這才改回對自家乖兒的稱呼,重新喚道:“小乖。”

玉昉連忙應了。

可玉昆真人好似難以啟齒,將話中隱憂來回掂量,反複斟酌詞句,最後才說:“小乖,你知道的,引氣期一共七階,煉體期一共九重,合起來是十六層境界。”

玉昉便答:“父親怎麼突然考我,兒可不是那樣的呆子,應當能算出來的。”

玉昆真人自是一通哄:“小乖,小乖,為父不是那個意思。還記得我閉關的時日嗎?細細數來,也不滿六年。”

玉昉聽著不大明白,口上依舊應了。

玉昆真人三番兩回鋪墊之後,總算切入正題,細說種種蹊蹺之處:“如果真是上山後才入道的人,照閉關六年算也罷,照你說的三四年算也罷,能突破十六層境界,都是聞所未聞!小乖,在此之前,玄門還未有過這樣的才俊。”

仿佛為了叫玉昉聽懂,真人一字一字說得極慢。但玉昉還是聽得茫然,此刻反倒欣喜一笑:“從前沒有,那如今有了。原來阿闋這麼厲害。”

真人被他親兒噎得一頓,輕咳兩聲才道:“倒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這樣一番試探,倒也叫玉昆真人摸出了玉昉喜惡,臨時改了口風:“為父原本以為,是自己從前樹敵太多,叫哪裡來的對頭,派了名煉體大圓滿的弟子,趁著我閉關,特意拜入宗門。小乖你赤子心性,外人若比你境界略高,還裝作毫無修為,確實難以分辨。當然……”

玉昆真人推敲之事,分明合情合理,但他為著玉昉,硬生生將話中之意一通斡旋:“但我小乖稟性聰明,也善於識人,並不會這樣被騙,對嗎?”

玉昉果真歡歡喜喜地說:“當然!”

玉昆真人臉上噙著笑,一派藹然可親。

他隻是要點醒親兒,此人來得古怪,往後也定有去處,言辭是褒是貶不過是招術軟硬,反正施展開來,都能挑明同一處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