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大概是在高一下冊剛開學的時候,原矜突然發現班上的女生都組成了各自的小團體,一到吃飯時間,他們班的女生就幾個幾個聚集在一起,手挽著手去食堂。
其實這個事情也不是她發現的,是她無聊的同桌祁樹清發現的。
有一天她無聊的同桌算了一下,已經加入小團體的女生總共二十二個,而她們班總共二十三個女生。
而原矜,就是唯一一個沒有加入小團體的人。
在被祁樹清告知這個事情之後,原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笑著開口:“我初中就是這樣的,準確來說,我還在讀幼兒園的時候,小區的那群小孩也都不喜歡和我一起玩,我永遠是落單的那個一個就是了。”
“無所謂了?”
祁樹清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轉著筆,視線落在草稿紙上,盯著那些數字。
“無所謂了。”
對於她來說,這種事情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也是,你還有我和林跡兩個朋友,”祁樹清思考了一會,突然笑了,“你看我每天都泡在畫室,我的朋友大概也就你和陳渡江了。”
原矜也跟著笑了,接著話說:“是啊,我有你和林跡兩個朋友就夠了,我壓根不需要那些小團體,我去加入那些小團體的話,林跡怎麼辦啊?”
她在心裡默念著祁樹清的那句話,那大概是到現在為止,線下見麵時祁樹清和她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
而這最長的一句話,居然是在說,祁樹清是她的朋友,她也隻是祁樹清的朋友。
是,她是他的好知己,好朋友。
原矜突然覺得自己演技爆棚,居然真的可以演好這個角色,而且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她暗戀祁樹清這個事情。
但說起來,如果不是祁樹清和她提起小團體這個事情,其實原矜真的不會察覺,而且她也覺得這個事情不大。
畢竟自己平時也隻跟林跡一起吃飯,偶爾會和林跡還有林跡口中那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陳渡江一起,當然了,這樣的場麵肯定也少不了祁樹清。
再加上自己臉上每天都貼著創口貼,也不愛說話,那些女孩子都不喜歡和她玩她也理解。
這樣看來,她覺得應該是自己孤立了所有人才對。
“又被打了?”原矜還在想著祁樹清說的話,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祁樹清突然開口。
原矜點了點頭,又有些疑惑,開口問道:“昨天因為太晚了我媽沒趕我出門啊,你怎麼知道的?”
祁樹清有些無奈,指了指原矜鼻梁上的創口貼,說:“這裡之前沒有創口貼。”
不愧是學美術的,觀察這麼仔細。
“是啊,昨天我媽又看見我寫的東西了,她每一次看見我寫的東西就格外的暴躁,”原矜突然停頓了一下,“她不會是生病了吧。”
“我可以幫你找醫生。”
“謝謝。”
祁樹清本來剛低下頭準備偷偷拿出手機來玩,聽見她說謝謝,突然又笑了,說:“原矜,不用謝。”
“作為你的朋友,我能做的隻是儘可能的幫你,然後告訴你,這個世界是有光的。”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越來越熟的原因,原矜發現祁樹清話越來越多了。
“好。”
這個世界是有光的,祁樹清這樣說。
可是你沒有光,原矜這樣想。
自從她發現自己喜歡上祁樹清之後,每一次想起來開學那一天畫室裡祁樹清被折斷的畫筆時,她都在厭惡著那個素未謀麵的父親。
如果他不是小說家,如果他沒有每天不務正業,如果他沒有拋下自己和母親。
那她是否也可以像祁樹清和自己說這個世界是有光的一樣,和祁樹清說。
祁樹清,你的世界是有光的。
那她是不是可以來當那一束光。
原矜發呆想這些的功夫,祁樹清從口袋裡偷偷拿出手機,開始翻Q/Q空間,看著看著他突然說:“你換Q/Q名了?”
“嗯?”原矜忍不住皺了皺眉,“是啊,你也沒給我備注嗎?”
為什麼會說也,因為林跡就不給她備注,原矜的頭像萬年都不變一下,永遠都是純黑底,上麵一個白色的玫瑰圖案。
憑頭像就可以認出她,為什麼還要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