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程荔回家把東西放好後準備去一趟超市，路上接到通知說明天的pre要延後幾天，心中的大石頭暫時輕了一點，今晚的完善工作可以不必這麼緊張了。

程荔慢悠悠地走，不知不覺腳下踩到一張傳單，彎腰撿起發現是花火大會的宣傳單，頁麵很簡單，就是一張往年的夜景照片和文字介紹。

人們有時候會對一些特定的物品、旋律、場景等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並不是這件物品本身有多昂貴，而是他或多或少承載了一段獨家的珍貴回憶，在漫長人生銀河裡，顯得彌足閃爍。

而煙花，恰巧是程荔心中的特定物品之一，程荔每次看到煙花心中會莫名多出許多感觸，一些難忘的場景隨著升空的煙花同時綻開，讓人如鯁在喉。

現在程荔正站在夕陽下的一個三岔路口，人影在地上被拉得好長，手握著傳單一角思緒萬千......少頃，他抬頭望向逐漸沉默的夕陽，一個聲音在潮水裡浮出

程荔轉身扔進垃圾桶，根據傳單上指示往電車站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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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幸是跑著去的，踩著時間買到了馬上出發的票。電車上人非常多，程荔站在靠近門的位置，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見沿路的風景。

從東京去逗子大概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在這小段時間裡，天空逐漸變成朦朧的靛藍，窗外的樹草也逐漸變成黑影。

車廂內人聲嘈雜，程荔耳機裡放著音樂，頭靠在杆上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忽地有一道光閃過

這時恰逢耳機裡的音樂再次響起主旋律，充滿宗教色彩的音樂和煙花爆炸的聲音同時響起，混亂又激昂。

程荔抬眸，發現幾簇煙花在黝黑的天邊炸開，花火大會開始了——

一簇簇花火升空，濃鬱的色彩讓天空變得斑斕，爆炸的聲響和耳機裡的音樂雜糅在一起，變成一首屬於煙花的協奏曲。

程荔看著窗外出神差點忘了下車。

程荔出站後按照指示牌走到海岸邊上，熙熙攘攘的海岸聽不見電話裡的社長說了什麼，大致說他去洗手間了，叫他鄰居來接程荔。

程荔找了個沒有人的高處，站在欄杆邊等人，時不時看一眼位置地圖上逐漸靠近的兩個點。

煙花間隙，程荔聽到聲音有類似腳步的聲音，立馬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紅色的箭頭貼近自己。

程荔立馬轉身，刻意準備的笑容就忽然僵在臉上，萬千思緒在心底炸開，來人也是一驚。

驚喜、惶恐、不安......所有情緒都彙合成了這些年來的酸苦與苦澀，程荔有些哽咽地看著這看起來不真實的一切，藏在衣角後的手不自知地握成拳頭，關節泛著紅......

海風帶起衣角，發梢搖曳，半個身子隱在陰翳裡的季邊呈看不清神情。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才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季邊呈比程荔高大半個頭，巨大的陰影將程荔籠罩。

在程荔身前大概兩米前停下，兩米的距離是克製，是疏離。季邊呈垂在腿邊從右手欲抬起，又放棄。

“你......好久不見。”

程荔莞爾頷首。

季邊呈接著問道“來旅遊的嗎？”

程荔搖頭

沉默——

季邊呈抿了抿嘴，想繼續開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良久，程荔往前走去，“走吧，下去了。”

季邊呈站在原地沒動，程荔錯身時，用隻有對方才能聽見的聲音在風中低吟：“我很想你。”

“嘭——”

程荔皺眉側身，“什麼？”

季邊呈將手插進外套的兜裡，跟在程荔身後“沒什麼。”

社長在海灘上鋪了一張小攤子，中間堆滿了各種零食小吃，程荔坐在潮濕的海灘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天空，眼神空洞無神。

絢麗的花火不知疲倦的在天空綻放，一如那晚一般琳琅華麗。

如果記得沒錯，在長江邊上的那個晚上許諾要一起來看煙花，隻是沒想到會在四年胡的今天如此滑稽的實現......

“應該沒了，走，去喝酒。”

社長和朋友要去喝酒程荔和季邊呈都選擇拒絕，程荔無所事事，在海岸邊慢行，季邊呈跟在他身後幾米，程荔動一下他就動一下。

喧鬨聲逐漸減弱，海灘邊上隻有零星幾個豆人，整片海灘隻能聽見嘩嘩的海浪和腳踩過沙礫的聲音。

程荔忽然停下，季邊呈也隨之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