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住 她哭什麼?(1 / 2)

蕭屹川征戰沙場多年,被他擒過的人數不勝數。

或是壯碩如牛的兵卒,或是身型敏銳的刺客……可他卻從未擒住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慕玉嬋皓白的腕子又軟又細,他兩指一掐便堪堪捉住了,握起來柔若無骨,還不如他的馬鞭踏實。

可眼下對方的手被擒住,腿腳卻不老實。

蹬來蹬去,掙紮起來像隻肆意揮舞著爪子的小奶貓。

慕玉嬋這樣的力道,蕭屹川根本不覺著疼,反而覺著有趣。

她的腕子軟,身子更軟,某些不可避免的接觸,還多了一層彆樣的意味。

直到抽泣的聲音從身下傳來。

蕭屹川回神,一下子愣住了。

她哭什麼?

他知她是蜀國最尊貴的公主,不遠迢迢與他和親是有些委屈,但事已至此,又有什麼辦法?

他隻是不想她再繼續胡鬨,又沒對她做什麼。

“嘶——疼!”

聽到那個“疼”字,蕭屹川馬上鬆開了手。

慕玉嬋那隻被他擒過的手腕已經紅了起來,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他清晰的手指印兒。

這腕子嬌貴得像是冬日新發的雪梅枝,似乎輕輕一折,就要被折斷了似的。

他並沒怎麼用力,怎麼紅成這樣?

她是疼哭的?

“彆鬨了。”他的俯視著她,淡淡的香氣順著鼻息流竄,“這是深秋,馬上要入冬了,你的身子可睡不得地上。”

慕玉嬋眼圈兒微紅:“誰說我要睡地上的,那是給將軍鋪的。”

她堂堂公主當然要睡塌上。

“給我鋪的?”蕭屹川發覺自己想錯了。

“將軍莫不是要讓我一介女流地平吧?”慕玉嬋扭過頭不看他:“若實在不行,將軍與我其中一個便去睡偏房……”

蕭屹川打斷道:“我倆誰都不可能去睡偏房。”

新婚夜便分居,傳出去像什麼話。

他們是和親聯姻,為了就是鞏固兩國邦交,眼下絕不能出現這種岔子。

見蕭屹川猶豫了,慕玉嬋知道,她的話起了作用。

“將軍與我的這場婚事,為了什麼你我心知肚明。將軍大致也明白,你我完全是兩路人,與其相看兩厭,不如各退一步。隻要將軍願意,安陽願意與將軍做一對人前恩愛的夫妻,隻不過僅限人前,獨處時還希望你我約法三章,這也算是一種相敬如賓吧。”

“約法三章?你說說。”蕭屹川隻是有些好奇才讓慕玉嬋繼續,未必會答應她。

“你、你先放開我……”他一直欺著她,這個動作顯得她很沒有氣勢,又過分曖昧,慕玉嬋不大自在。

蕭屹川緩緩起身,與她拉開距離,淡淡的幽香清減些許。

她不大自然地道:“其實沒有那麼多要求,隻一點。我最近身子不大好,還需靜養,若我不同意,還請將軍不要碰我。”

慕玉嬋整理了一下淩亂衣擺,用手指一下又一下順著烏黑的長發,發絲順著肩膀垂落,藕白的脖頸上一點朱砂痣於發絲間時隱時現。

蕭屹川垂眸,女子驕傲的神情裡參雜著一點緊張。

目光下移,她的胸口起伏,頻率很快,心口的衣襟兒隨著心臟一下又一下的震動。

他看得出,她害怕。

偏偏那張嬌俏的臉上故作堅強,維持著公主的高傲,像隻落了難的小鳳凰,在狂風暴雨中也要整理自己的羽毛。

蕭屹川的心像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頓時說不出斥責的話。

“我應了你。”他起身站在地平上:“我對強人所難的事根本不感興趣。”

慕玉嬋生怕對方反悔一般,逃也似的迅速上了榻,落了帷帳。

“如此,將軍便先睡地平,等日子久了,將軍是睡在彆處也好,是另娶佳人也罷,安陽都沒有意見。”

紅燭依舊搖曳,蕭屹川靜靜看著紅帳垂落,若有所思。

他兀自熄了燈,將錦被鋪好,平躺在地平上。

蕭屹川習武多年底子好,打仗的時候睡在雪地裡也是有過的。如今尚未入冬,睡在地平上他並不覺得冷。

夜深了,床榻上嬌小玲瓏的女子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蕭屹川翻了個身,盯著紅帳內小小的背影,複又想起掀開蓋頭那一刹那的驚豔。

他承認慕玉嬋美,如傳聞般美得驚心動魄,美得風華絕代。但她再美也不至於讓他精|蟲上腦,強迫於人。

蕭屹川的眼眸落在慕玉嬋細細窄窄的腰上,又落在被慕玉嬋隔絕在在兩人中間的大紅帷帳上。

他若真的想要,她防得住嗎?

·

這一夜慕玉嬋睡得並不安穩。

每每夜裡醒來都會偷偷去看地平上的男人,見男人還在安睡才又放心合眼。

蕭屹川沒有她的憂慮,婚宴上喝了酒,夜裡睡得格外踏實,一覺到天明。

天邊灰蒙蒙的泛著魚肚白,此時的慕玉嬋還沒睡醒。

蕭屹川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每日清晨都要打半個時辰的通背拳。

時候尚早,見慕玉嬋還在睡著,男人毫無聲息地起身,套上練功衫去院子裡打拳去了。

朝陽初升,慕玉嬋睜開眼,屋內的紅燭還劈劈啪啪地燃著,地平上已經空了。

她並不關心蕭屹川的去處,不在她眼前更好,免得還要與他勉強相處。

搖響了床頭的鈴鐺,明珠和仙露兩個大丫鬟聞聲趕來。

明珠眼尖,一眼看到慕玉嬋紅紅的手腕兒,喉嚨一哽:“……公主,蕭將軍昨夜是不是欺負您了?”

明珠和仙露都是同她一並長大的丫鬟,陪嫁過來專門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慕玉嬋舍不得兩個丫鬟傷心。況且,蕭屹川並不像她想象中那樣霸道、不識禮數。新婚夜她提出了那些要求,對方竟真的答應了,並沒強迫她,如此看來也算是一種分寸吧。

她用袖子蓋住手腕,依舊保持著公主的高貴:“沒有,他不敢。”

丫鬟們紅著眼睛,一人忙著給慕玉嬋盤發,一人去箱籠裡找今日公主需要穿著的衣裙。

今日是她新婚第一天,按規矩要去給公婆請安、奉茶。

慕玉嬋盯著銅鏡裡的自己,任憑兩個丫鬟擺弄。又視線挪動,通過銅鏡觀察她今後將要常年居住的屋子。

昨夜她未曾來得及細看。趁著天色亮起,她才發現,蕭屹川與她的婚房並不奢華。

家具的做工比她在蜀國的公主府差得遠,略顯簡樸了,但看得出來,都是新換的,並沒有使用痕跡,顯然也是為了她。

被人重視了,慕玉嬋心裡舒服一些,並不挑人家的眼光。

武將世家,能有這份心思,便也夠了。

“仙露,去將去年母後給我的玲瓏盒拿上。”

“是。”

明珠仙露伺候慕玉嬋喝過藥,跟著公主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