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延回來的時候，帶了很多東西，家裡的特產。是他爺爺勞動的結果。路程很長，火車，地鐵，公交。回到家裡的時候，柳延把家裡的特產一件一件的拿出來。然後放在一個位置。柳延給我帶來了他小時候特彆喜歡吃的東西。一種小零食。辣味。晚上下班回來之後，看電視劇的時候就會吃。我們簡單的交流一些內容。我下樓買飲料。冰箱裡的飲料這個時候正好喝完了。柳延喜歡喝的是可樂。所以我買了兩瓶可樂。我喜歡喝的飲料是橙汁。所以我買了幾瓶橙汁。這個時候是下午。光線柔和。路上有遛狗的老年人。穿著暗色調的衣服。兩旁排開著樹木，樹下麵是一大片的陰涼處。有少年騎著單車駛過。柳延朝著我緩慢的走來，接過我手裡的飲料，然後問我去買東西怎麼不叫上他。我說。沒必要。晚上的時候，我們很少吃飯。經常是餓著肚子睡覺。我們兩個睡在一起，他的呼吸聲很沉重。他是一個不怎麼說話的人，很少主動交流。慢慢的生活，但是會給人一種安全感。被調好的鬨鐘叫醒，柳延從來都不會賴床，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聽到鬨鐘鈴聲之後立馬就醒來。然後刷牙做早飯。早飯做好了之後，就叫我醒來。早上的時間很匆忙。有的時候早飯拿到路上吃。

薑婷又換了一個男朋友，這些年她總是這樣。不過她換了一個新的男朋友之後之前的男朋友就會刪掉聯係方式，斷的乾乾淨淨。不拖泥帶水。乾脆果斷。我們很少聊天，一年也沒有幾次。總是在朋友圈看到她發的動態。她變了很多，感覺成熟了不少。穿衣風格有很大的變化，開始嘗試亮麗的顏色。我已經畢業一年多了，工作了差不多兩年。柳延今年回家了很多次，他還是有點擔心他的爺爺，跟我提過一兩次他想回家工作。我父母還不知道柳延，他們沒有見過柳延。他們隻知道我交了一個男朋友。每次他提到要回家工作的事情，我都保持沉默。有的時候很生氣。就對他說。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我怎麼辦。

“你可以在這繼續工作，我有時間就過來找你。然後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逛街。看電影。”他總是這樣回複。我覺得有些不太現實。糾結。然後逃避問題。拖延。直到這個問題再一次困擾著我們。下雨天，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激烈的響聲。外麵昏暗，樹枝左右搖晃，風的聲音很大。那一天他走了之後就沒有再回來。像往常一樣，我們一起起床，他給我準備早餐。吃完早餐之後我們一起出門去上班。拿了兩把雨傘，在第三個轉角的時候我們分離。他去坐公交，我去另一個方向坐地鐵。我走了幾步之後聽到他叫我的名字，我回頭，雨落下的聲音很大，我的名字在空氣中聽的足夠的清楚。他跟我說再見，招手。大聲的喊。等我回來。我沒有多想，對他微笑然後招手轉身離開。

下午下班回到家裡的時候，我就發現柳延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餐桌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再見。但是我會回來。一年的時間。”是柳延的字跡。天空之中黑暗成了一片，外麵有雨落下的聲音。聲音很大，打在玻璃窗上。肚子開始餓的咕咕作響，我去廚房給自己做了一碗麵條。西紅柿雞蛋麵。很難吃。最後放棄吃它。以後要自己給自己做飯了。一年的時間，我要在這個城市獨立的生活一年的時間。沒過多久，外麵的空氣中就亮了起來，很亮很亮，外麵的各種事物都清晰的出現在了眼前。我沒有給柳延發消息，他也沒有給我發消息。開始一個人看著電影。晚上的時候，空氣中很安靜。我覺得這種感覺很陌生，已經很久沒有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了。一整個晚上睡不著，鬨鐘響的時候爬起來洗漱。沒有再給自己做早飯，覺得就是做了，我也不會吃。去外麵的小店買早餐，排隊，然後老板拿給我熱騰騰的肉包和豆漿。坐在攤位前的小桌旁吃早飯。收到柳延給我發來的消息。“記得吃早飯。這個時候，我在火車上。”他還給我發了一張圖片。是他的早餐。桶裝泡麵，老壇酸菜口味的。我沒有會。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開始吃早飯。從這裡經過的路人很多，匆忙的身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今天的天氣很晴朗，早上的時候，太陽就掛在了天空之中。不曬，很舒適。早餐鋪位於大街旁，路上有很多汽車經過。紅綠燈，交警站在一旁維持交通秩序。

上班。忙碌的一天。同事之間，交流一些工作上的內容。下班的時候，去超市買了一點新鮮的食材。蔬菜和一些肉類。回去之後，開始學做菜。紅燒肉和耗油青菜。視頻裡的教程看起來很簡單，各種調料混在一起，先後順序。用量。開火，放油，爆炒。上糖色，放調料，煮熟，然後收汁。耗油青菜很簡單。然後蒸米飯。大概忙碌了一個半小時，兩個菜就做好了，一葷一素。飯也蒸好了。紅燒肉有點翻車，剩下的都還好。沒有浪費，全部都吃完了。洗盤子，吃的很飽，空氣中很安靜，聽到時間慢慢流逝的聲音，我活躍的心跳聲。這個時候是晚上九點三十二分，我正在收拾衣服，準備等一下去洗澡。我的電話鈴聲響了，是柳延打來的。我本來不太相接，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接了。他問我有沒有自己做飯吃，我說有。他說。他還要在火車上待兩天。很無聊，看一些視頻打發時間。我問他爺爺身體怎麼樣。他說。不太好。等他回去了才知道具體情況，現在在醫院。還說了一些內容。火車上，這個時間很多旅客都睡了，有幾個中年人發出了沉重的呼吸聲。有小孩，但是已經睡著了。沒講多長時間就掛了。火車外麵是一片黑暗，經過城市的時候，能看到有掛在牆上的黃色燈光還有依次排開的路燈。昨天因為一夜沒睡，今天很困，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睡著了。柳延回到家裡之後給我打電話。站在院子裡拍照片然後發給我。我看到了他的黑色行李箱，還是一堵白牆。門是關上的，被一把厚重的鐵鎖給鎖住了。他爺爺在醫院住院，他先回了家裡。那是兩天後的一個下午。把行李放在院子裡之後，柳延就去了醫院。

柳延的爺爺晚上回家的時候，摔倒了，然後一直昏迷不醒。鄰居把他送去了醫院，然後給柳延打電話。柳延本來是準備上班去的，接到電話之後就買了回家的火車票。醫院裡，消毒水的氣味很重，泛黃的燈光照在白色的地麵上，走廊裡很安靜，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很多病人早早的就睡著了。一些護士偶爾會在走廊裡走動。柳延問站在前台的護士:“我爺爺在哪間病房？”護士看了一眼柳延，然後說:“你爺爺是誰？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過來住院的。”柳延把具體的情況對護士說了。病房裡住了四個人，柳延的爺爺住在靠裡的位置。其他的三個人是兩個小孩和一個中年女人。還有三個陪床的家屬，柳延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病房裡的人都睡著了。柳延放慢了腳步，走到柳延爺爺病床旁邊，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慢慢的柳延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是另一天的早上，很早，大概五點左右的樣子。有兩個病友醒了，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小孩。柳延的爺爺還在睡覺。有個人問柳延昨天晚上什麼時候過來的。柳延回複說:“九點多一點。”柳延出去買早飯，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他爺爺激動的表情。看了柳延好一會兒之後才說:“你怎麼回來啦。”柳延把早餐放在了床位旁邊的小桌子上，然後對他說:“我要是不回來，你一個人怎麼照顧自己啊。”他爺爺嗬嗬嗬的笑著，也沒有再說些什麼。柳延把早餐交給他爺爺，然後提醒著說:“小心燙。”

“我沒有刷牙。”柳延的爺爺笑著對他說。說完，柳延就把他扶了起來然後帶他去刷牙。上午十點半的時候，醫生來看過柳延的爺爺一次。柳延去問醫生他爺爺的病情。空氣中慢慢的變得熱鬨。小孩子的哭喊聲和大人的交談聲。柳延在家待了一年，我們沒有聯係。他有的時候會發生活照給我。但是我全部都會刪掉。在這個城市獨自待了一年。工作占據了我大部分的時間，在空餘的時間裡，開始做美食。我之前的廚藝很爛，那一年我幾乎是天天做飯。所以我的廚藝變得越來越好。道路上駛過很多車輛，那天晚上下起了雨。電閃雷鳴。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個時候是晚上七點。夏日，空氣中很舒適。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醒來之後是晚上十二點。電視機裡放著某些廣告。

柳延在家待了一年，我們沒有聯係。他有的時候會發生活照給我。但是我全部都會刪掉。在這個城市獨自待了一年。工作占據了我大部分的時間，在空餘的時間裡，開始做美食。我之前的廚藝很爛，那一年我幾乎是天天做飯。所以我的廚藝變得越來越好。道路上駛過很多車輛，那天晚上下起了雨。電閃雷鳴。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個時候是晚上七點。夏日，空氣中很舒適。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醒來之後是晚上十二點。電視機裡放著某些廣告。聲音很大，在安靜的晚上顯得很突兀。關上電視機，然後洗漱睡覺。一直睡不著，所以隻能刷手機。短視頻。一遍一遍的刷。直到外麵慢慢的變得明亮。外麵開始出現一些聲音，然後就出現了太陽。工作中來了一個新的同事，女生。留著乾練的短發。我想起了我剛工作那會兒。記得也是這種短發。轉眼間工作已經有三年了，時間過得很快。那天，柳延給我打電話，他說。要來這個城市看我，並且希望在這裡工作。我他什麼時候過來。他說。下個月。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聯係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了大概二十分鐘，內容也有很多。一些有的沒的。他這一年，在家陪他的爺爺，在鎮上的小學找了一份工作。在家裡的生活很枯燥，時間變得枯燥，一眼就望到了頭。他跟他爺爺說，希望能去到那個他之前工作的城市。他爺爺同意了。

夏日的午後很炎熱，柳延走在回學校的路上。下午他要去給一年級的學生講兩節數學課，還有三年級的同學兩節語文課。去學校的路上有一定的距離。柳延的額頭上冒著顆顆汗珠。小學是小鎮上唯一的一所小學，學校裡麵的學生也不多。下午放學回來之後，柳延的爺爺在院子裡收衣服。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落下來了。混凝土澆築的地麵上放著曬乾的蔬菜，幾隻鳥兒在上麵盤旋。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

把課案交代了之後，柳延就辭職了。很多的學生很喜歡柳延，依依不舍的看著柳延。然後祈求般的對他說:“老師，你留下來吧，我們都很喜歡你。”柳延對他們說:“老師也很喜歡你，但是老師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得不去做。”學生的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上午，外麵的天氣晴朗，街道上排開著兩排樹木，上麵的樹葉碧綠。柳延來到了小鎮的集市上，旁邊開滿了各種各樣的鋪子。裡麵買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柳延走進了一家雜貨鋪，裡麵買著各種的粗糧和一些調味品。他進去買了一些米麵之類的。出來之後又在糕點鋪買了一些糕點，回去的時候，他還買了一些水果。柳延的爺爺在廚房做午飯，廚房頂上的煙囪裡冒著青煙。

“爺爺。”柳延一邊往院子裡走一邊喊著他爺爺。

“回來啦。”柳延的爺爺在廚房回應著。午後的陽光很熱烈。曬在皮膚上的時候灼人。柳延回到家裡之後就把頭上的遮陽帽拿了下來掛在了門上的鐵鉤上。然後脫下了白色的外套。裡麵穿著黃色的短袖。廚房裡的空間很小，但是放滿了一些生活用品。飯桌上放著柳延爺爺做好的飯菜。綠葉蔬菜和一些曬乾了的春筍。柳延聞著香味走進了廚房，手上拿著給他爺爺買的水果和糕點。

“做飯呢！”柳延對他爺爺說。

“洗手，吃飯。鍋裡還剩下一個湯。”柳延的爺爺對柳延說。

“這是給你買的，你最喜歡吃的香蕉和蛋糕。”柳延把水果和蛋糕拿到了他爺爺的麵前。

“你這個小子，又亂花錢。”柳延的爺爺一邊接過柳延給他買的水果，一邊埋怨著柳延。柳延洗手，然後拿著兩個碗開始盛飯。

“你真的要去那個城市？”柳延的爺爺問柳延。

“嗯。去，必須要去。她一個人在那裡我不太放心。”柳延對他的爺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