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多少年了。”柳延的爺爺一邊吃飯一邊問柳延。

“很多年。大學的時候我們就認識。後麵一起去了那個城市工作。”柳延對他的爺爺說。灶台裡的火還沒有完全的熄滅，有的時候會發出火星炸裂的聲音。柳延往他爺爺碗裡夾青菜，然後囑咐著說:“多吃點。”

“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女孩子怎麼樣。是不是好姑娘。咱家可不要壞脾氣的姑娘。女孩子得性格好。”柳延的爺爺對柳延說。

“爺爺。人家是很好的姑娘。她能看上你孫子我，是我的福氣。”柳延加大音量對他的爺爺說。屋子裡有一些風吹進來，但是在這炎熱的夏天，吹進來的風也是很燙人的。

“彆這麼說。我的孫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孫子。不差。”柳延的爺爺對柳延說。柳延哈哈哈的笑著。

“吃飯。”柳延的爺爺給柳延夾菜。吃完午飯之後，柳延的爺爺在客廳裡午休。竹製的長椅上鋪著一層毯子。頭頂上的電風扇在呼啦呼啦的工作。柳延的爺爺睡的比較香甜。柳延在廚房洗碗。和掃點。大概過了十分鐘柳延就出來了。坐在客廳看起了手機。看了大概十分鐘的手機，柳延也去房間睡午覺了。

柳延去火車站的時候，柳延的爺爺說要去送他，柳延拒絕了。候車室裡的空間很大，擺放著幾排座椅。有的椅子的漆都掉了。露出了裡麵的鐵鏽。裡麵坐了一些人。青年人，露出了疲憊的臉龐。柳延開始和我發信息，我沒回。我知道他要回來，可是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在這一年裡，他給我發了很多的信息，我很少回。總是當做沒有看見。那天晚上下班回來就看到他站在了門口，那一瞬間覺得他很陌生卻又有一點熟悉。他看著我，保持沉默。我開門，房間收拾的利落。和之前完全是兩個樣子。這裡隻適合一個人居住。客廳的地麵上鋪著一層毯子，上麵放著一些零食。他進來之後覺得陌生，不知道坐在哪裡。看了一圈然後說:“這裡，變化真大。”我沒有看他，覺得他應該是一整天都沒有吃啥東西，去廚房給他弄吃的。他問我這一年過的怎樣。我說挺好。他看到我在廚房忙碌然後就跑過來幫忙。他說:“你學會做飯啦？”

“嗯。外麵的外賣吃膩了，就想自己做。”我一邊把冰箱裡的蔬菜拿出來一邊對他說。

“吃麵條可以嗎？”我問他。

“我都可以，也不餓，剛剛在外麵吃過了。”他剛說完，肚子就開始叫了起來，他尷尬的樣子。我忍不住的笑了。我叫他去客廳坐著。他打開電視機，裡麵的畫麵在跳動。聲音開的很小很小，幾乎什麼都聽不見。我又問他喝不喝飲料，可樂加冰。他點頭回應。做的是西紅柿雞蛋麵，給他端了過去。他問我這一年有沒有想過去找他。我冷著臉說:“沒有。”他開始吃我做的麵，然後說。很好吃。比他做的還要好吃。我保持沉默。過了十分鐘他問我晚上他能不能住在這裡。我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沒有回應。他去洗碗。把在老家帶來的特產拿出來放在廚房的櫃子裡。然後背對著我說:“那我走了。”說完就向著門口走過去。

“站住！”我叫住了他。他站在原地，臉上露出了開心的表情，他期待我接下去要說的話。

“這麼晚了，你住在沙發上吧，住外麵，浪費錢。”我去臥室給他拿被子，室內開著空調，晚上的時候怕他著涼。他轉身回來坐在沙發上。我把被子拿給他的時候，他抱住了我，然後說:“項蓉。我們和好吧。我爺爺很喜歡你，想見見你。我也很喜歡。”我忍不住的想笑，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看起來笨笨的。

“嗯。”我回應他。我們開始親吻。

另一天是周日，大概九點多鐘醒來，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把早飯都做好了。擺在廚房的桌子上。煎蛋和稀飯。新炒的蔬菜還有昨天中午我做的剩菜。他說他已經吃好了，上午準備和我一起去外麵逛一逛。他坐在沙發上看雜誌，那是我上個月逛書店買的，裡麵是一些模特穿著一些時尚衣服的畫麵，配有簡短的文字。看情況，他已經看完了。我去刷牙經過他的時候，他問我今天有沒有想要去的地方。我說沒有。刷牙的時候他走過來對我說:“我準備留在這個城市然後找一份工作，像之前一樣。你覺得怎麼樣。”我刷著牙也不好回答他，把牙刷完了之後對他說:“那你先找一份工作呀。”他看起來很高興，臉上掛著笑容。然後興致勃勃的說:“早上起來之後，我看了一些公司，有幾個公司挺不錯，我已經把簡曆修改好了，剛剛給那幾個公司都發了一份過去。隻是他那邊的人事還沒有回複我。工作的事情我準備下周才開始。我現在還是想多陪陪你。”我出來的時候他跟在後麵。滔滔不絕的一下子說了很多。

吃過早飯之後差不多十點，今天的天氣很好。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麵的景色，人和建築。他躺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一樣，他今天的穿著很特彆，像是精心打扮過一樣。我說:“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過了一會兒他回複了一個嗯。又過了一會兒他說:“今天要出去走走嗎？正好，這會兒是春天，外麵開了很多鮮豔的花朵。”我低頭看著手機沉默。氣氛突然就冷了下來，他也沒有再說話。我這時候記起來，冰箱的食材好像消耗的差不多了。應該補一點。我打開冰箱，裡麵很空蕩，剩菜都吃完了。隻剩下幾個罐頭。還有一些醃製的醬菜。我回頭問他:“超市，去不去？”他連忙起身，然後點頭說:“我的力氣很大。”他一邊說一邊露出他的胸二頭肌。感覺他這次回家了之後變了很多。性格開朗了很多，話也密集。我們去了離小區比較近的一家超市。到的時候快到中午。超市旁邊有很多小吃店，酸辣粉。還有海鮮麵。我已經有很久都沒有在外麵吃東西了，感覺突然胃口打開。柳延好像看出了我嘴饞，然後感慨的說:“想吃什麼，我請你。”我莞爾一笑就拉著他走進了一家小餐館。裡麵的牆壁上掛著各種小吃，似乎都是辣的。薑黃色的桌麵上擦的很乾淨，桌子的表麵上塗了一層油漆。我們進來的時候已經有很多顧客在用餐，裡麵的空氣混雜，交談聲還有一些人在看視頻，外放。柳延問我吃什麼，我脫口而出。酸辣粉。

柳延過去點餐，站在前台的是個小姑娘，穿著樸素。紮著馬尾辮，看上去很乾練。精明的眼睛看著進店的顧客，上下打量，散發著合乎情理的想象。點完餐柳延就回來了。他說，酸辣粉是他們店的特色，他點的也是酸辣粉。我點頭回應也沒有再說些什麼。他這次回來之後，我們的交流變得很少。他總是在刻意找些話題，但是我都在刻意回避掉。他說這次回來，我變了很多，是不是已經不喜歡他了。我逃避了這個問題，覺得沒有回答的必要。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很多人都往這看了一下，覺得不應該在這裡說這樣的問題，覺得很突兀，臉上突然紅了起來。他察覺到了他的唐突，就閉口不言了。酸辣粉端了上來。兩碗。他一碗。我一碗。空氣中很熱鬨，溫度很適宜，辛辣的氣味飄在了空氣中。他把酸辣粉遞了一碗給我。他問我要不要放辣椒。我點頭回應，然後他又問。醋呢？我說。要。

超市裡有很多人，推著購物車，隨手將物架上的零食放進購物車裡。路過賣衣服的區域之後，柳延加快了腳步，我跟在後麵。身旁路過一些人。小孩和年輕的母親，穿著暗色調的衣服，小孩子稚嫩的聲音。歡喜的跳躍。他買了一些泡麵和薯片。我在他的後麵落了一大截，他回過頭來看我。叫我走快點。我竄進了貨架之間的間隙裡，挑選貨物，水，飲料，奶製品。手裡拿著很多東西，回頭的時候他推著購物車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對我微笑，說。把東西放進來。購物車裡塞了很多東西。下樓梯去往另一片區域。穿著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身前的冷藏櫃裡放著肉類。他去找蔬菜。這個時候的蔬菜都是彆人挑剩下的，看起來沒有那麼新鮮。買了很多的東西，兩大袋。花了很多錢，我付的款。柳延說。他沒錢，然後尷尬的看著我。回去之後把東西都擺放在冰箱。茶幾上放著薯片還有一些其他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