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過的相親 所謂踏了爹床便是娘……(2 / 2)

王連服侍賈母吃了一些菜品,又耐著性子聽了兩出熱鬨戲,陪聊了些閒話,漸漸從中知道了賈府如今的狀況。

他這是穿到紅樓夢前傳了,寶黛二人還沒相會,賈珠還沒死,惜春還沒生,元春還沒進宮,賈珍還沒續弦。

若是不出意外,他隻要死賴著不成親,還能再瀟灑快活幾年。

王連剛想找機會跟鄧木說說話,沒想到有兩位夫人攜了女兒過來拜會賈母。

賈母一一指與賈璉:“這是國子監祭酒家的大夫人和李大姑娘,這是營繕郎家的張宜人和秦大姑娘。”

王連苦著一張臉與這些夫人小姐們作揖問好。

原來擱在古代,變回十六七歲的小夥子,他還是逃不過被長輩安排相親的命運。

“哥兒幾歲了?可也上過學?平時都讀什麼書?”祭酒夫人殷切三連問,將賈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圈。

看著眼前玉樹臨風、光風霽月的俊朗少年,祭酒夫人笑得合不攏嘴,慈愛的目光越發瑩亮,頗有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意思。

“四書五經都讀過的。”王連並不知道賈璉如今確切的年紀,其他問題隻得低頭裝羞。

雖然紅樓夢王連僅僅囫圇看過一遍,但他從小跟著做教授的爺爺學古漢語,文言文底子還不錯。

萬一這位祭酒夫人興頭起來,要考較他兩句,憑他幼時積累,也能應付過去。

賈母見賈璉突然靦腆起來,想是自愧沒好好讀書,怕在夫人小姐們麵前丟臉,便替他答道:“璉兒虛十七了,比珠兒大三歲,按他二叔的打算,明年讓兩個孩子一起進學。”

所謂進學就是中秀才的意思。

祭酒夫人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輕輕拍了拍身旁的女兒李紈,悄聲問:“你覺得如何?”

李紈隻是揪著手帕,紅著臉低頭不語。

秦家的張宜人看榮國公府金孫的樣子,動作浮誇得仿佛在觀覽一座金山,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忙將自家女兒可卿往前頭推了推,笑道:“老太太,我家可卿給您繡了一條抹額,她小孩子家家的忸怩,不敢獻出來。”

她見女兒不搭腔,張宜人又催促道:“眼下到老太太跟前兒了,還不趕緊送出去。”

秦可卿這才捧出一條精致的繡花抹額,蹲身送到賈母麵前。

鄧木伸手接過,遞到老太太手中,又取出了玳瑁眼鏡,穩穩地架到她鼻梁上。

賈母左手扶著眼鏡,仔細瞧了瞧那抹額,對可卿的手藝讚不絕口。

她又不曾冷落了祭酒家的女兒,也是一通“溫良賢淑、知書識禮”地好誇。

賈母滿意李紈的端方持重,又喜歡秦可卿的柔美可人,在兩位婦人麵前不露偏頗,一碗水端得非常平。

“王伯公家的大姑娘模樣好,性格也好,可惜今兒沒來,不然三朵嬌花圍著我說說笑笑的,那我老婆子就更開心了。”賈母又有意提起王熙鳳,以免王倚雲心裡不自在。

王倚雲挽上賈母的手,甩著帕子,笑道:“咱們家的姑娘,哪裡比得上這兩位小姐,不過是愛數貧嘴的鳳辣子罷了。”

俏皮話一出,又惹得一席人笑了一陣。

鄧木對賈母的廣撒網,多斂魚的做法佩服之極,這王、李、秦三家小姐都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目前誰也看不出她老人家屬意誰做璉兒媳婦。

王連在賈母的指引下,表麵客套敷衍著,心裡直犯愁。

眼前這兩個嬌花一般的姑娘,都是十二釵中的薄命人。

一個是賈珠將來的遺孀,一個是賈蓉將來的亡妻兼賈珍扒灰的對象,王連怎麼能跟她們牽扯到一塊兒去!

為了避免悲劇的發生,一定得阻止這兩個姑娘嫁進賈府才行!

王連無法回應姑娘們含羞帶怯的目光,想出尿遁脫身的法子。

“老太太,我方才酒喝多了,去外頭散散酒氣就來。”

賈母聽賈璉這麼說,以為他酒水喝多了要出恭,便放他走了。

王連回頭又見鄧木一臉鄙夷地望著自己,不由促狹地顛到她跟前,小聲說:“鴛鴦姐姐,借手紙一用。”

儘管聲音小,但周圍耳尖的人也不是沒聽見,默默會心一笑。

鄧木翻了個白眼,知道死對頭有屁要放,也隻得跟著一道去了。

兩人急匆匆走到一處三麵臨池的僻靜水榭中,一陣金風吹來,帶著怡人的桂花香。

王連看著鄧木冷冰冰的一張臉,剛醞釀好“他鄉遇故知”的溫柔情緒被風一吹,倏忽散了。

但他迫切需要了解眼下的局麵,又不知道如何跟鄧木正常交流,隻得從熟悉的諷刺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