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事,我們怎麼沒聽說呢?”又村民疑惑開口。
劉大娘平了平呼吸,冷哼一聲,斜眼看著麵如土色的雲老爹道:“那不是麗娘要顧著有些人的麵子,想著家醜不可外麼。”
“當初我就說她,可那小女娘也是個倔的,死活不願意鬨得兄弟鬩牆。要我說,這二房算什麼兄弟。”劉大娘恨恨道。
“照這麼說來,那年麗娘大鬨著要分家,始終沒成功,不過是分出去住那件事也是為此了吧。”有腦子靈活的立即便將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處。
“這我倒是不知曉,鬨分家那事,早已是晏兒生病後的好幾年了。那時,柳兒怕是都有四五歲了罷。”
“我還道麗娘怎麼突然就開竅了呢,個中緣由她始終不曾對我說過。”劉大娘開口。
“想必是期間還發什麼什麼事罷。”方才開口的村民一臉鄙夷地看向仍舊坐在地上哀哀哭泣的雲家祖母王氏說道。
王氏聞言,委屈抹淚,不等劉大娘家的借條送來,便主動開口:“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那時老婆子我沒拿出銀錢來,被人記恨上了。可天地良心,那時候村裡哪家日子好過,家裡那麼多人要養活,誰家孩子小病小痛不是熬一熬便過去了,我也不知大郎怎會如此嚴重,這事兒也怪不得我啊。”
聞言,一些家中確實拮據的村民麵露理解。
王氏知道,若是雲晏的事被鬨大她還可以自保,那不過是她一時疏忽的問題,可若是麗娘當年鬨分家的事出來,這家必定是非分不可了。
“聽祖母的意思,這件事不能全怪在你的頭上,是以,就算以此做要挾,你也還是不願意分家對麼?”雲柳聽完整個經過,不得不對原身記憶當中的母親抱有一絲同情。
明明知曉這個家是個火坑,可為了她的子女,為了她的夫君,甚至為了可怕的人言和世俗,她還是看著自己清醒得沉淪。
“當年是我一時疏忽,對不住大郎,日後我定會好好彌補,這家怎麼說也不能分。”王氏看向雲晏,假惺惺地道。
雲晏聞言冷笑一聲,滿臉不屑,正欲開口,便被雲柳攔下:“大哥,我去和祖母說,相信念在她對你的虧欠上,一定會答應分家的。”
雲柳看向雲晏,暗示道。
雲晏聞言,低頭看了眼妹妹,見她眼中的了然與堅定,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他也想看看,妹妹會怎麼以那件事來要挾他們的好祖母。
雲柳知道雲晏的目的,先講當年自己被迫害之事,引起民憤,在道出母親被王氏推得小產,傷了身子,積勞成疾後,鬱鬱而終。
屆時,就算是王氏有十張嘴,怕也百口莫辯。可,母親已死,雲柳不知雲晏是否能拿出證據,就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相信雲晏能夠把事情處理好,但這出戲不能在此就輕易落幕。她要今日能夠分家,也要王氏整日不得安寧。
雲柳緩慢朝坐在地上的王氏走去,語氣溫柔:“祖母,我知道您老人家不忍一家人分做兩家人,可是您放心,就算分了家,我們也是您的孫子孫女,仍舊會孝敬您。”
雲柳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王氏身邊扶起她,在王氏開口前,壓低聲音,冷冽開口:“祖母當真以為當年推我阿娘,害得她小產無人知曉麼?”
王氏聞言一驚,本欲推開雲柳的那雙手就這般僵在那裡,仍由雲柳將她攙扶起來。
“彆忘了,那年我五歲了。”
“今日若不是我攔著大哥,想必您怕是要去大牢度過以後得日子了。”雲柳嚇唬道。
“少唬我,你個丫頭片子的話,如何能令縣老爺相信?”王氏聽到雲柳說出自己那年的年齡時,便不再否認,不然這丫頭不會跟她說這般多,早便鬨得人儘皆知了。是以,乾脆承認,隻是語氣有些外強中乾。
“祖母息怒,我的話不足以成為證據,可二嬸可以作為人證啊。”雲柳說完,又笑著補充,語氣危險而神秘:“況且,你以為以我阿娘的謹慎,大哥的聰慧,會找不到證據麼?屆時,隻要到那官府把鼓一敲,告你個殺人未遂,祖母的後半輩子,怕是不會好受啊。”
實則,雲家這點子事根本達不到告到官府的地步,這時候的大多數村子,都是一個大家族,很多家族事務都是由家族裡處理,很少鬨到官府。
更何況,雲柳母親的死,王氏隻是其中的推手,更多的,是她自己過不了自己那關,最後抑鬱而終。
隻是,如今的百姓對官府有著天生的畏懼,一聽說報官,心裡準害怕。王氏也是其中之一,雲柳正是拿捏住這一點,逼得王氏鬆口。
如若不然,死去的母親又要在風口浪尖走一遭。這本來便不是母親所願之事,否則當年如此多的事情,她不會選擇忍氣吞聲。
再者,就算將這件事一道抖露出來,除了能換回分家之外,其餘也不能做什麼。雲柳要的是二房互相猜忌,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