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城,王氏跟在王管事身後,麵色擔憂道:“真的可行嗎?”
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雲柳那小娘皮手裡吃虧饒是她在蠢,也知曉那人不好對付。
“你怕什麼,無論事成與否,該給你們的好處一分都少不了。你隻需好生按計劃行事便好。”王管事掩住眼底的不屑。若她不是他的妹妹,他豈會管她死活。
王管事帶著二房三人就這般浩浩蕩蕩地來到客滿樓門前。
樓上,雲柳一早便瞧見了王氏一行人氣勢洶洶的模樣。
端起麵前的茶杯抿了一口,似笑非笑。
可算是來了。
樓下,雲明浩今日一整日都因著雲柳那句“又有好戲”的話而惴惴不安。
追問這人是否又發生了什麼事她也閉口不言,美名其曰是讓他好好發揮。
自打開了這家店麵,他都要魔怔了。
就在他站在櫃後東想西想之時,忽聽一聲淒厲地哀嚎自門外響起。
雲明浩心裡“咯噔”一聲,心想莫不是這就開始了,急急忙忙向外奔去。
門外,迎門的店小二一臉無措地看向衣衫襤褸、滿臉臟汙的王氏等人,鬨不明白此刻是何情況。
見雲明浩出來,頓時講自己所見所聞悉數告知:“東家,這三人也不知怎的,來到咱店門口,我還未開口他們便坐在地上開始哭嚎。”
雲明浩眉心緊皺,當看清來人麵龐時,隻覺兩眼一黑,胸中怒火中燒。
又是這幾人,真是閒坑害雲柳他們一家不夠麼?
雲明浩當即對著身邊的店小二耳語幾句。
旋即壓下心中的不耐對雲老二道:“二叔,你們怎的來了,快快,進屋喝壺熱茶。”
眼下正值正午,前來用膳之人眾多,若是任由他們鬨下去,客滿樓怕是又要陷入風波。
雲明浩俯身欲扶起雲老二,豈料被他一把推開。
“賢侄,今日之事,你還是莫要插手的好。”
他們來次的目的,本就是搞臭客滿樓,若是這般跟人進去了,還怎麼對舅舅交差。
“大家夥兒都來看看啊,我那不孝繼子,自己帶著兒子女兒住上這般好的屋子,獨留我孤兒寡母在村裡,無依無靠啊。”王氏不管不顧繼續哀嚎。
人群越聚越多,有眼尖之人道:“我看你這兒子兒媳身強體壯的,怎會無依無靠啊。”
王氏講一早便想好話術說出:“你是有所不知,我兒看似壯實,實則體弱,大夫說那是因病得的虛浮。”
哥哥說,此去雲渺村送貨的村民早被買通,隨便她如何編排,短時間內都不會傳回村裡。等日子久了,她一個婦道人家,想跟著兒子享享清福,不知死活地鬨了鬨,又有何人會過於追究呢?
幸虧沒有一味聽哥哥的,若是老二夫妻不來,她一個人麵對這些人著實心慌。
樓上的雲柳見此,勾了勾嘴角。
看來王氏這回的確豁的出去,居然都能謊稱自己的寶貝疙瘩身體有疾,既如此,那便滿足她的心願吧。
她對著門外的人說了句什麼,那人領命而去。
而此時一身素袍的小娘子懶懶窩於窗邊的塌上,一張小臉乾淨白皙,卻又有勾魂奪魄的豔麗。
雲柳好整以暇地看著樓下的鬨劇,眼看著王氏講自己形容得慘絕人寰,將大房說成狼心狗肺,將客滿樓說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見人越聚越多,雲柳才慢悠悠起身,換上平日裡要下海時所穿的粗布麻衣,起身像樓下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將方才命人弄的辣椒水抹了點在指尖,按了按眼角。
任寂坐於大堂內,方才還熱鬨的地方此刻隻餘他一人,是以他清楚地看見小娘子一身他們初相識時的粗布衣袍,眼底泛紅,白皙的麵頰變得蠟黃,頰邊還掛著兩行清淚。
看見他,小娘子似乎愣了愣,朝他點點頭,便向門外走去。
任寂眉心微蹙,原以為她並不在店中,他便自作主張吩咐青雲前去官府請人,沒成想她是有自己的打算。
無法,深知雲柳性子的任寂隻好起身去攔人。
門外,雲柳並不知任寂的行事,甚至她都不知曉任寂已回了雲陽。
她一出門,便見王氏三人哭的淒慘,饒是雲老二都眼含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