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貪杯 直到她打了個酒嗝(2 / 2)

薑瑤雖是一身男裝打扮,但身量嬌小,方才席間說話也是鶯聲軟語,坐在周遭的人都能看出她是一位女子。

書畫會雖然不限男女參會,但以往少有女畫師參會。大燕雖有兩三位出名的女畫師,但都是京城貴女,輕易不會露麵。

此時,薑瑤的身份吸引了在場眾人的興致,連坐在上席的虞姓兄弟也借著敬酒的由頭湊上前來。

徐巍自從見識過薑瑤巧奪天工的流水織布機和藕絲織布後,便對她青眼有加,讚不絕口。

“這位是來自溧水鎮的薑掌櫃,她身懷絕技,設計的織布機巧奪天工,我猜想她明日的畫作定然彆具一格,能令各位大開眼界。”

名畫師徐巍的不吝讚美,讓眾人紛紛對薑瑤投來探究的目光,不敢因她是女流之身而輕視她。

有些自負才高的畫師已經把她當作了明日比試潛在的對手。

虞越澤輕碰弟弟虞文柏的肩膀,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問道:“你有把握贏嗎?明日不會生出幺蛾子吧。”

虞文柏滿不在乎地笑:“能出什麼幺蛾子,我還贏不過一個小娘子麼?再說閔院長都打點過了,明日就算是徐大畫師,也要低我一頭。”

虞越澤放下心來,直勾勾地盯著薑瑤。這小娘子扮作男裝,清秀得像個兔兒相公,他看慣了府上的豔俗顏色,隻覺得薑瑤這一身,格外對他胃口。

這一次來江州,真是不虛此行。虞越澤看著“獵物”,心癢地舔舔嘴角。

謝不言敏銳地發現了席上不懷好意的眼神,一直黏在薑瑤身上。薑瑤酒後微醺,倒未察覺分毫,仍在同徐巍打聽明日的比試如何。

謝不言及時截住話頭:“徐先生,時候不早了,我們坐了一日車船有些乏了,先行回去安置。”

旁邊的書生覺得謝不言頗不識好歹,竟然打斷大師徐巍的話先行告退,席上的院長貴客都還沒散席。

卻見徐巍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到門口,仔細囑咐侍童送他二人回房休息。讓那忿忿不平的書生看得目瞪口呆。

薑瑤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跟著謝不言回客棧,路上還不忘跟侍童再討一壺青梅酒。

謝不言無奈扶額,從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小姑娘酒癮這麼大呢。

走下榆陽樓下的百餘石階,月光在空曠的路麵上投下樹枝的倒影。下了一陣子的雨早已停了,路上的泥土還有些濕軟,空氣濕潤而清新。

今夜是滿月,月色格外明朗溫柔,薑瑤心情忽然好起來。

直到她打了個酒嗝。

身後傳來一身嗤笑,薑瑤捂著臉跑開三丈遠,生怕給謝不言聞著自己的酒氣。

謝不言停住腳,黑曜石般的瞳仁盈滿笑意,站著原地看向害羞跑開的薑瑤。

薑瑤聽不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過身來。

她酒意漸濃,目光有些迷離,不遠處的謝不言站在溶溶月色下,一身白衣泛起淡淡的藍色光澤。

清風徐來,拂過他溫柔如刀的眉眼唇邊,姿容比月色更清冷。

薑瑤緩緩笑了,仿佛看見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