蠅頭小利 紡織布業從來不隻是富貴之人……(1 / 2)

烏雅的目光在浸泡藕絲的那缸水上停留許久。

是了,除了浸泡的水不同,其他步驟她都完成得大差不差,沒理由在這薑家布坊裡能織出光可鑒人的藕布,回了沉香閣就織不出來。

過去烏雅以為那洗滌浸泡藕絲的水隻是尋常的井水或河水,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今日留神細看才發覺,日光下水波微微泛著令人不易察覺的黃色。

就像……化了什麼藥水進去一般。

可是那水缸好像一直在那兒,烏雅沒看到過薑瑤何時加了什麼東西進去啊……

烏雅咬著下唇,思來想去,還得想辦法製造機會,讓薑瑤在她麵前更換水缸中的水。

到了黃昏,布坊收工,薑瑤收拾東西準備關門。

烏雅磨磨蹭蹭地離開織布機,故意留在最後,餘光一直放在薑瑤身上。

果然,薑瑤把小水缸傾斜,將裡頭八分滿的水悉數倒儘。

烏雅翌日起了個大早,比平日早來了半個時辰到了布坊,想要看看薑瑤是如何加水到水缸裡的,有沒有放彆的東西進去。

剛走近一瞧,烏雅的臉垮下來,水缸裡已經換好水了,依舊是微微泛黃的水質。

薑瑤也是剛到布坊,這水是她在薑家小院裡準備好了,謝不言一大早搬過來的。

“你今日怎麼來這麼早?昨晚沒睡好麼?”薑瑤一邊把染好的布料抻平,一邊問烏雅。

烏雅不自然地點點頭,上前幫薑瑤一起抻平布料。

沒能瞧見薑瑤如何調製浸泡藕絲的水,烏雅心中一片失落,想起虞越澤威逼恐嚇的情形,心有餘悸地皺了皺眉。

薑瑤抻平昨日染好的布料,又指著幾匹土織布和軟棉布,一一交代烏雅,哪些布染什麼顏色,各多少匹。

烏雅回過神,認真記下來。她做事的時候還是很細致專注,這點讓薑瑤很滿意。

烏雅把染缸刷洗一遍,拿出裝著各色顏料的小罐子,兌水調合均勻,倒入各個染缸中。

染料在清水中逐漸化開,如絲絲縷縷的彩色煙霧,在清水中交融,擴散,最終把這染缸中的清水變得濃鬱。

烏雅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了主意。

染缸離水缸不遠,烏雅把布料投入染缸中染色時,故意“不小心”濺出一片小水花,落入到浸泡藕絲的水缸中。

“哎呀——”烏雅嬌聲驚呼,朝著屋裡薑瑤的背影喚到:“掌櫃的,我不小心濺了點染缸中的水到這水缸裡,這……要不要換水啊?”

薑瑤趕緊擱下手中的賬冊,跑過來一看,這缸新換的水確實不能用了。

“對不住啊掌櫃的,我不是故意的……”

薑瑤歎一口氣,瞧烏雅是無心的,也不好責怪她,隻得把這缸水先倒了。

“沒事,你先去忙吧,我等會兒再換一缸就是了。”

烏雅回到織布機前,接著做昨日未完成的活,眼睛依舊黏在薑瑤身上,看她如何換水。

卻見薑瑤轉身出了布坊,看樣子是回薑家小院去了。

烏雅撇撇嘴,不忿地想,真會藏著掖著,就是不讓她看見。

薑瑤剛走不久,小茹和蘭姐就陸續也來布坊上工了。

小茹見隻有烏雅在,卻沒見著薑瑤,不禁問道:“怎麼沒看見掌櫃的?”

烏雅答:“我不小心把這染缸裡的水濺到水缸裡了,掌櫃的回家重新換水。”

小茹點點頭,坐下來織布。

烏雅想著小茹和蘭姐比自己早來這布坊做工,便向她倆打聽這水缸中的水與井水有何不同。

蘭姐一貫是不愛理人,隻有小茹思索片刻回答:“我也不知道誒,之前都沒怎麼留心,好像每次來那水缸裡的水就已經準備好了……”

“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好像有次看見了掌櫃的往水缸裡頭倒東西。”

“倒了什麼,你看清楚了嗎?”烏雅嗓音裡有克製不住的激動。

小茹搖搖頭:“我忘了。”見烏雅蔫吧下去,她安慰道:“你想知道是什麼,直接去問掌櫃的就好了呀。”

烏雅心想還是算了吧,她一開口問不就露餡了嗎。

說話間,薑瑤和謝不言已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