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 有朝一日被她背刺,一定很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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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坊那頭,小茹、蘭姐和烏雅三人正在門口等候多時,半天也不見薑瑤的人影。

平日裡都是薑瑤過來開門,今日她破天荒的沒到,三個織娘起初以為掌櫃的隻是起晚了,等等應該就來了。

沒想到,三個人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來。

她們三個的性格心思各異,共事數日本來也沒太熟,三個人一起站在門口你看我我看你,好不尷尬。

蘭姐站了一會兒,直接轉身回家了。

小茹看著她走掉的背影,再看看烏雅,猶豫著說:“要不咱們去薑掌櫃家裡問問,是不是有事耽擱了?”

烏雅也有此意,兩個人一起朝薑家小院走去。

李青看到小茹和烏雅登門,才恍然想起來,布坊那頭忘了開門。

她頗不好意思地給小茹和烏雅倒了兩碗茶水,賠笑道:“昨晚阿瑤沒休息好,今日起晚了些,我也忘了去布坊開門,讓你們多等了一會兒,實在是抱歉。”

小茹實心眼地問:“那今日布坊還開工嗎?”

李青想想最近布莊的生意也日漸冷清,布多得賣不完,乾脆休息兩日算了,薑瑤也省得兩頭跑辛苦,讓她在家多歇兩日。

聽到這兩日休息,小茹眉開眼笑地回家去了。

烏雅仍舊坐在薑家院子裡不動,跟李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企圖問出點名堂來。

過了不久,薑瑤披了件外衫從樓上慢慢下來。

她一抬眼,又看見烏雅坐在自家的院子裡。

薑瑤有點沒睡醒,精神恍惚地想,她昨晚沒回去嗎,怎麼又坐在這裡?

李青見薑瑤下樓來了,拉她過來坐,起身去廚房灶台上端出一直在鍋裡保溫加熱的飯菜。

薑瑤接過飯菜,知道這是李青特意給她留的早飯,還是熱騰騰的,心裡一陣暖流。

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李青不僅沒責罵她,還貼心地留好飯菜。這一點即便放在後世,也是許多家長做不到的。

“謝謝阿娘。”薑瑤抬起頭,衝著李青甜甜一笑,像個被寵溺的小孩子。

薑瑤正想問,烏雅怎麼在這兒。李青便說,今早她未起來,布坊無人開門,三個織娘都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所幸讓她們這兩日休息了。

薑瑤才反應過來,原是自己起晚了害人家好等。她摸摸鼻子,低下頭頗不好意思。

三個人閒聊了一會兒,有客人上門買布,李青起身去鋪子裡賣貨。留下薑瑤和烏雅坐在一塊兒。

突然靜了下來。

烏雅看起來仍舊是笑意盈盈,很好相處的樣子。

隻是薑瑤想到昨晚謝不言同她說的,猜測烏雅是虞越澤派來的奸細,薑瑤便對烏雅再也親近不起來。

烏雅見薑瑤坐在她身側,反常地沉默著,容色透著淡淡的疏離冷淡,心裡有些七上八下。

她回想自己好像沒有哪裡露餡了,叫薑瑤懷疑上自己。

兩人雙雙沉默了一會兒,烏雅試探著開口:“掌櫃的,心情不好?”

薑瑤愣神,不知如何接話,索性點點頭。

薑瑤眼下並不想直接挑破烏雅的真麵目,秉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薑瑤也同她裝起傻來。

兩人尬聊了一會兒,薑瑤裝作頭疼,準備上樓休息了。

主人家都各自散去,烏雅也不好意思強留太久,也轉身離去了。

薑瑤站在樓上,看著烏雅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門口,出了會兒神。

如果烏雅不是彆有用心地接近薑家,她們或許會是很好的朋友。

眼下,薑瑤隻能慶幸自己還未來得及跟烏雅交心做朋友,不然有朝一日被她背刺,一定很難過。

有些真相,雖然殘忍,及早發覺也是一種萬幸。

恍惚間,薑瑤突然想到謝不言,他同樣對自己隱瞞著身份。

而不同的是,她已經對他交付了真心。

會不會有朝一日,她托付信任的人也會背刺自己呢。

薑瑤及時止住猜想,免得陷入無端的難過中去。

謝不言從閣樓下來,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他站在院子裡,抬頭與她對望,嘴唇張合好像說了句什麼。

薑瑤沒聽清,見謝不言朝她招手,示意自己下去。

她下樓,走到他身旁:“喊我做什麼呢?”

謝不言俯身盯了她一會兒:“怎麼眼睛腫得厲害,昨晚沒睡好麼?”

薑瑤坐下來,扶著臉故意唉聲歎氣:“你是不是嫌棄我醜了?”

謝不言捏著她臉頰的軟肉:“淨胡說。”

薑瑤笑著躲開,把昨晚想了一夜的思路跟謝不言細細說了一遍。

當薑瑤說到沉香國多年來大量傾銷布帛在大燕,也不知有沒有繳足關稅時,謝不言詫異地挑眉瞧了她一眼。

這正是謝不言這段時日一直在追查的案子。一開始他發現皇商慕容氏和沉香國虞氏之間似乎有不尋常的利益往來,後來順蔓摸瓜地一路查下去,果然發現了沉香國借助皇商慕容氏的掩護,多年來逃繳關稅的事實。

沒有了關稅的保護,沉香國憑借特有的紡織優勢,對大燕的本土紡織布業自然造成了降維打擊。

眼下他已經查到了諸多證據,但虞氏在大燕後宮有人罩著,還需要一個契機才能連根拔起這股勢力。

謝不言按下思緒,繼續聽薑瑤說她想借助水運販賣成衣的想法。

薑瑤把她想的成本核算大致估了一遍,同謝不言說:“這樣算下來,軟棉布和土織布製成成衣之後,即便加上水運的低廉成本,賣到各處州城碼頭,價格上也比當地買布製衣更實惠。我想下午去溧水鎮上的碼頭,問一問那裡的行商能不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