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伸手想要拉她,卻隻碰到了她的袖擺,照秋在一旁拉住蕭珩的手臂,“主子。”
蕭珩確實從未失態過。
照秋見狀立馬出去說道:“今日辛苦各位姑娘了,煩請嬤嬤將她們帶回儲秀宮吧。”
*
殘陽漸落,早春的風依舊冷颼颼的。
馬車四平八穩地走在朱雀街上,蕭珩坐在馬車內閉眼假寐,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的手陡然握緊。
清冷的聲音從內傳出,“淨身房的事處理乾淨。”
蕭珩回到扶雲苑時,主屋的燈火已然亮起,院裡的婢女拂曉連忙上前:“主子。”
說著,她接下蕭珩褪下的披風。
“主子,今兒沈姑娘……”
屋內的姑娘聽著院子裡的聲音,她打開屋門走出來,“蕭哥哥。”
拂曉秉著一口氣不敢看蕭珩一眼,她捧著披風連忙走進屋子。
蕭珩今日心情本就不佳,回來還要解決院子裡的麻煩,心情越發不好了。
照秋見狀連忙說道:“主子,沈姑娘今日才來,借住在這好歹也要跟您見一麵。”
照秋心虛不已,這幾日他竟將這件事給忘了。
蕭珩冷眼,“見一眼倒是見到本座的院子來了。”
沈綺南上前道:“蕭哥哥,不是的,隻是我不知道該住在哪個院子。”
蕭珩冷眼看了一下照秋,照秋在內心祈禱著這位姑奶奶可彆繼續說下去了。
可沈綺南偏不,“下午我在府裡看了看,我比較喜歡南邊的望荷居,那邊到了夏天還能……”
她的話尚未說完,蕭珩便繞過她回了屋子,臨了說了句:“讓她去降雪軒。”
降雪軒是蕭府最偏僻的院子,不光偏僻,院子還小,因靠近湖水,夏日裡蚊蟲最是多,鮮少有人去那邊。
沈綺南不滿道:“我不要……”
拂曉出來立馬將她拉走了,低聲道:“沈姑娘你彆說了,奴婢們和照秋侍衛都要受罰了。”
果不其然,照秋在離開時聽蕭珩說道:“自己去領罰。”
蕭珩喜靜,偌大的蕭府隻有照秋一個侍衛和拂曉、清雨兩個婢女,每日院落的灑掃都是交由暗衛來打理,就連廚子都是自個兒找來的。
降雪軒常年無人居住,故而並未打掃過,屋門推開灰塵迎麵撲來。
拂曉找來抹布收拾著,沈綺南站在門口無聊的問著:“兄長說蕭哥哥人很好,可是我今兒怎麼瞧著他一點也不好相處。”
“還有那個望荷居,同樣都是無人居住,我住在那裡怎麼了嘛。”
拂曉的手頓了一下,隻說道:“沈姑娘日後還是不要再打望荷居的主意了,主子會不高興的。”
“蕭哥哥什麼時候會心情好?”
這話倒是將拂曉問住了,她家主子好像沒有心情好的時候。
拂曉看向沈綺南,難為道:“沈姑娘這樣稱呼主子不合適,要不還是和大家一樣稱他‘帝師’。”
*
晚膳後,秀女們坐在院子裡聊天,突然有人說道:“今日我們回來時遇到的那個被帶走的妃子是誰呀?”
“聽聞是惠夫人,因為私相授受有辱天家門風,株連九族了呢。”
鄭婉毓同傅瑤音坐在屋內聽著外麵的聲音,“這回你兄長算是立功了呢。”
傅瑤音淺笑一下,“我倒不希望兄長多麼厲害,朝中關係複雜,我隻願兄長可以安穩。”
薛重琅聽著外麵的聲音,回想起今日見到的慘狀,後宮之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要活下去有時候就需要非常手段,惠夫人就是前車之鑒。
雲茗端著茶水走進來,“姑娘,喝茶。”
“外麵都在討論惠夫人呢,你說是不是我們回京時那位公子說的事情?”
薛重琅淺笑一聲,“當時還以為他是個科考書生呢,果然人不可貌相。”
“姑娘今兒回來就不太高興,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雲茗自小跟著薛重琅,薛重琅雖未曾表現出來,但她的那雙眸子早已出賣了她的內心。
薛重琅放下茶盞,見四下無人,她示意雲茗上前,雲茗俯身,聽完之後她甚為驚訝,卻也不敢大聲說話,“蕭公子?他怎麼在這呀?”
“他現在是朝堂的帝師。”
雲茗更加不可思議,“帝……帝師?”
“我聽聞當今帝師武斷專權,在朝堂更是翻雲覆雨。”
“他可認出你了?”
“不對不對,他肯定認出來了,可是為何……”
薛重琅自是知曉她要問什麼,“是我沒答應,他當年不告而彆,誰知道這兩年做了什麼。”
“那你也不能就這樣拒絕了呀,咱們在宮裡人生路不熟的,萬一哪日衝撞了貴人,咱小命都不保了。”
“明兒,我聽聞明日早朝之後秀女可以在禦花園同家人相見,要不我想想法子……”
雲茗的話尚未說完,屋外就傳來一個聲音。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