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的腳下放慢,聽著照秋說完,他想去瞧瞧薛重琅又沒有名正言順的由頭,隻能吩咐照秋送些東西過去,又說道:“回頭再去查個事兒。”
言畢,蕭珩腳尖一轉朝著甘泉宮走去。
從前在青峰古寺那麼清苦的地方,薛重琅生病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如今才去椒房殿一夜就病了,既然宋蘭要存心找事,那就彆怪他了。
蕭珩踏進甘泉宮時恰好聽見永安帝在罵人,他挑開簾子走進去,永安帝扔了一本折子恰好落在他的腳下。
永安帝掀起眼簾看了眼蕭珩,“你瞧瞧這些大臣的都上奏的什麼!”
蕭珩彎腰撿起地上明黃色的奏折,正好是趙太師寫的,內容大抵是說聖上寵妾滅妻,還說聖上需要雨露均沾,不可厚此薄彼。
“連朕的家事都開始指點了,莫不是朕這個聖上他們也想換掉?”
永安帝被氣得山羊胡一翹一翹,索性手下的折子也不批了,端起手邊的茶盞猛喝兩口茶水。
蕭珩坐在太師椅上,不緊不慢道:“聖上在朝堂知曉製衡,在後宮怎就不懂了呢?”
“這……”
永安帝放下手中的茶盞,為自己找借口,“你也知道太師是我的心頭患,若是再讓皇後得一子,豈不是讓他更加肆無忌憚。”
蕭珩可不管朝堂後宮如何,如今宋蘭動了他的人,那他必然不能讓宋蘭過得太舒適。
“既然聖上不放心,那為何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
永安帝聞言恍然大悟,他喜笑顏開道:“蕭珩啊蕭珩,朕定當重重賞你。”
蕭珩心滿意足地走出甘泉宮,出門後立馬斂起笑意,宋承……
他摩挲著墨玉扳指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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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薛重琅才堪堪退熱,拂曉端著清粥走進屋子,“姑娘醒了嗎?”
雲茗微微搖頭,給薛重琅掖了掖被角朝著拂曉走去。
“拂曉,你今兒是如何將醫官請來的?”
拂曉早便料到會被追問,便胡說道:“我同謝太醫是同鄉,一早便相識。”
雲茗不疑有他,隻喃喃道:“幸好有謝大人醫治,不然我家姑娘怕是邁不過這個坎了。”
薛重琅突然輕咳一聲,二人立馬上前,“姑娘。”
屋內的燭火映在她的麵容上,模糊的光線讓她看不清事物,隱約能聽見雲茗焦急的聲音,她隻覺得喉嚨乾的難受,想說話卻無法發聲。
拂曉沏好茶水端來,二人勉強喂她喝了點,沒多久薛重琅就緩緩睜開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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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又去了清涼殿?”
椒房殿主殿內,尊榮夫人原本側臥在貴妃軟塌上閉眼假寐,得知聖上又去了鄭婉毓處她立馬起身,怒斥下人沒本事將聖上請來,又在殿內發了好大的火。
婢女端著熱水盆走進來,屋門一開,一股濃鬱的苦湯藥的味道飄了進來,宋蘭問著隻覺得惡心。
“去告訴那邊的,以後在本宮的地盤不準用小廚房。”
竹若連忙說道:“夫人不可。”
宋蘭怒視竹若,竹若遣散下人低聲道:“奴婢聽聞今兒聖上下旨,讓宋殿帥接手皇城司,趙太師接手皇宮禁衛軍,殿帥今晚已經去守城了。”
宋蘭不可置信地起身,“怎麼會?”
皇城司聽上去管轄的範圍很大,卻不是個好差事,稍不留神就會引發暴動,到時候便會有不少人彈劾,屆時宋承的位置能不能保住就另說了。
“聽聞是帝師提議的。”
“蕭珩?”
宋蘭想不明白,她哥哥同蕭珩並未交集,而且蕭珩入朝以來也從未得罪過他,為何突然會這樣?
“宋殿帥命人往宮裡遞了口信,讓夫人最近安生些。”
宋蘭又是一臉不可置信,“哥哥不會覺得是我在後宮惹是生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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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殿內,衛初聽著主殿歡聲笑語的聲音她輾轉難眠,寄人籬下的滋味她真的受夠了。
“薛長使那邊如何?”
風箏連忙說道:“薛長使染了風寒,姑娘怕是有些日子見不到呢。”
衛初思忖著,“那若是我主動去看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