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蕭珩受人之邀前往凝香館,夜裡的凝香館是最熱鬨的地方,吹拉彈唱,此起彼伏,就連客官都絡繹不絕。
添香閣內,幾個新到的舞姬站成一排,蕭珩單手支頤一個一個看過,凝香館看上的人相貌都是出挑的,他想要那種又媚又聰明還要會哄人高興的。
蕭珩給照秋遞了個眼色,照秋心領神會地往桌子上擲下一錠銀子,隻聽蕭珩聲音慵懶道:“今晚誰的舞能得本公子青眼,這銀子就是誰的。”
被賣到此處的人哪裡見過這麼多銀子,幾人皆躍躍欲試。
蕭珩又道:“越媚賞錢越多。”
照秋不可思議地看著蕭珩,他家主子喜歡這樣的?
他著實想不出薛姑娘魅惑君上的模樣,照秋連忙搖搖頭,薛姑娘還是現在這樣好些。
許久,蕭珩不滿地搖搖頭,看向紗帳內的人,聲音不鹹不淡道:“這就是你找的人?”
“凝香館最近到的就是這些,誰知道你喜歡哪樣的?”
“換!”
說罷,蕭珩起身離去。
凝香館外,皇城司的人正在巡城,不遠處就瞧見宋承今夜親自巡城。
蕭珩負手上前同宋承打了照麵,宋承雖不滿蕭珩如此行為,可畢竟他是帝師,不可再失了禮數。
“皇城司,雖比不上殿前司,卻也是有實權的地方,宋司長可要好好努力了,若是再不用點心,日後能不能留在京城就兩說了。”
蕭珩心滿意足地離去。
宋承看著蕭珩的背影,他也沒想明白他和蕭珩是什麼仇什麼怨,怎麼突然就連降官職?
“盯著些皇城司,可彆叫他們閒著了,軍餉不養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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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溫婧詩來到椒房殿探望薛重琅,見著薛重琅時便紅了眼,她哽咽著:“姐姐……”
薛重琅最受不了溫婧詩這磨人的性子,原本是來探病的,現在卻要讓薛重琅這個病人安慰她。
“昨兒我想來瞧瞧姐姐,可在中宮時幾位夫人鬨的不快,我便沒來,姐姐今兒可好些了?”
薛重琅笑著:“我沒事。”
“尊榮夫人為難你了吧,入宮前我就聽聞尊榮夫人不好相與的,真是沒想到。”
“不過我聽聞尊榮夫人的兄長宋殿帥莫名其妙被降職了,現在管轄皇城司,倒是讓趙太師接任了殿前司,想來尊榮夫人這些日子不會再那麼囂張了。”
薛重琅病著,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但是聽著溫婧詩如此說著,心裡也開始細細盤算。
宋殿帥被在朝中被打壓,從二品將至七品官員,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他一夜之間被降職,降職卻沒有牽連尊榮夫人,想來跟母家沒有太大關係。
如此一來,除了皇後外,尊儀夫人便是位分最高的,皇後背靠趙太師,鄭婉毓背靠鄭家,日後怕是這兩個人要在宮裡爭高下了。
薛重琅有些心累,她本無心參合後宮之事,奈何卻無故被卷入,入宮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宮外如何了,她得儘快想法子在後宮撇開自己,又要想個能隨時出宮的法子。
“姐姐?”
薛重琅思緒回籠,虛弱地笑了笑:“身子不爽,腦子都有些跟不上你了。”
“姐姐你好好休息便是,外麵那些事跟咱們也沒關係,莫要聽太多。”
薛重琅微微搖頭,“我隻是在想,若是尊榮夫人倒台,下一個得寵的會是誰?”
“聽說這兩日聖上都在清涼殿,不過尊儀夫人不喜衛初,對她也是動輒打罵,好不到哪去。”
二人正說著,雲茗就帶著衛初走了進來。
衛初原想著請教薛重琅一些事情,但礙於溫婧詩也在,便隻是寒暄了幾句。
薛重琅借著身子乏了的由頭讓雲茗將人送走,之後卻甚是精神的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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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
秦瀾這些日子四處搜集京城適齡公子的畫像,隔三差五便要送來給薛雲笑瞧瞧,奈何薛雲笑眼光甚高,竟連一個也未曾相中。
“這些公子家世門第相貌都是上乘,你這些瞧不上你還想要什麼?”
薛雲笑甚是會哄人,她一邊給秦瀾揉肩一邊道:“這婚姻大事豈能馬虎,女兒得多瞧瞧,多選選,還的考驗才行。”
“女兒要嫁的是高門嫡妻,自是有自己的考量。”
秦瀾無奈歎了口氣,“也罷,過幾日便是安國公姑娘的定親宴,你和雲箏都去看看。”
說著,秦瀾給了兩個泊金紅帖,薛雲笑驚訝之餘還多了幾分激動,長這麼大她可從來沒有參加過宴席,她可要好好打扮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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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薛重琅看著銅鏡中憔悴的自己,她不經意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麵黃肌瘦不過如此。
想她十年孤苦無依也未曾過成如此這般,她怎麼能在後宮任人磋磨?
雲茗端著湯藥走進屋子,“姑娘,先喝藥吧。”
薛重琅看著苦湯藥沉默片刻,“雲茗,你去辦兩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