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姐姐好。”
辛禰兒及時反應,甜兮兮地笑。
她的粉絲都說她這張臉一笑就是行走的迷魂藥,入口甜,後勁足,少有人抵擋得住。
就連在劇組,張導看見她認錯的憨笑,火氣也能消一半。
然而影後很淡地瞄她一眼,輕飄飄又把目光收回去了。
“嗯。”
遭受冷眼的辛禰兒心口一癟,再一瞧,那涼涼眸色大多彙在身邊這位上。
眼珠一轉,辛禰兒鬆開被白疏眠輕捏的那截手腕,一句“你們聊”,揮揮手遁走了。
白疏眠手上一空,這才轉過身,見韓亦正探究地瞧著她微張的虎口。
“你和禰兒認識?”
“剛認識。”白疏眠讀不懂那雙眼神,隻覺得其中莫名不如往日清悅。
她趕緊自我反思,難道是大佬之間一山不容二虎的“領地意識”作祟?
都是星環的頂頭藝人,她跟了其中一位,就不能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兩位都交結,壞規矩?
她越想越是這個理,原來韓亦也不是全然心無旁騖的,她也會有這些近乎常人的私念。
也需要人照顧,體察。
韓亦漠然抽回目光:“我來找張導談談話,順便看你。”
“你要是沒空就先忙。”
白疏眠連連搖頭。
她劇本都派完了,纏著她的辛美女也自個兒走了。
趕緊把學姐陪好才是。
“那就自己看看劇本。”韓亦像是一開始就沒打算在她這兒多留。
轉身去到張導身旁,聊起什麼。
白疏眠低下頭,又有種把事辦砸的懊惱,同時莫名有那麼點空落落。
午後,拍攝地點改到了西邊剛搭好的禦花園。
拍一場反派差遣的宮女告發未果的戲,時間線在前。
整個劇組的設備繞著小小一片人工池塘邊圍了一圈。
韓亦沒走,就在張導旁,仿佛成了副導演。
白疏眠的目光於是按捺不住地在鏡頭前場地和韓亦間遊離。
場地中央,辛禰兒演的祁皇後此時還隻是貴人,一身著裝樸素。
她沒忘記上午白疏眠的“指導”,在那位宮女咄咄逼人地潑她汙水時,霍地反客為主,拎起了對方的腕。
張導沉沉悶悶的眼色忽而一亮。
隨後喊了聲“哢”,把主演叫過來。
“你這麼死死扼住人家小臂,一會兒她怎麼把你推倒?”
按劇本走的話,這場戲的對手被她連珠詰問激得惱羞成怒,祁姳該趁著那宮女不經意間一個推搡跌撞在假山旁,以將事情鬨大揪出幕後主使。
辛禰兒心裡咯噔一聲。
她光想著聽白疏眠的意見,發揮點演員的主觀能動性,光加動作,沒想對麵怎麼辦。
正要埋頭認錯。
“不過有進步,起碼有自己的理解了,記住這股氣勢,以後可以多嘗試。這場先再補一條。”
張導竟然讚了她。
辛彌兒意外一陣,喜滋滋回到鏡頭中央。
張導若有所思,看向一旁。
“你教她的?”
辛禰兒哪會這樣靠自己的理解加戲,倒是很像某人的風格。
正巧,今天韓亦就在場。
“我和她不熟。”韓亦搖頭。
辛禰兒這位藝人,沈悅和韓亦提過,沒什麼心機的美人,但美則美矣,才難配位,更容易遭人妒忌。
不管公司內還是圈子的風評,對她都兩極分化,喜歡的吹捧得要命,厭煩的一句“花瓶”足以貶毀。
由於辛禰兒出道不久,作品正好都在韓亦的空窗期內,兩人沒合作過。
韓亦對她沒太多印象,隻覺著對星環而言,能這麼賺錢的藝人是再理想不過的招牌。
或許比自己還好些——起碼不會無故就息影兩年。
張導將信將疑:“都是星環的藝人,吃一鍋飯的,哪兒還有熟不熟。”
照她看,大概韓亦有心賣個好,指點了兩句。
“瞞著您做什麼。”韓亦撐著頜邊,帶著些慵懶地瞧向場邊:“大概是我的學生和她說的,她和我串過戲。”
白疏眠......
她似乎很有交往的天賦,每到一個劇組都能認識那麼一兩位“朋友”。這次更是把近來星環最嬌豔的小花引至身旁。
張導訝異:“什麼時候收的學生?還在我們劇組?”
白疏眠眼看著整個劇組裡最有分量的兩道目光一先一後朝她迎來。
正閒著賞戲的她頓感壓力,趕緊側過身,手上扯起點細碎的活兒。
韓亦這一待,一直到了傍晚。
似乎是因為她在,劇組眾人明顯感覺今天張導罵人的次數都少了,而且到了七點多才收場,依舊拍得意猶未儘。
藝人們忙著卸妝,陸陸續續地在化妝室出入。
白疏眠心想韓亦說不定一會兒還會找她交代什麼,第一時間沒走。
結果韓亦再也沒來,反而等來了滿臉興奮的辛禰兒。
繪聲繪色地給她講今天張導賞她的誇獎,還有攝影師都給她豎拇指的事。
“我都看見了。”白疏眠表示能理解她的心情。
努力過後受人認可的感覺。
隻是辛禰兒太興奮,一個勁兒地往前靠。
白疏眠一邊還留意著韓亦的身影,一邊半步半步地試圖保持距離。
“是吧,我覺得連帶著後麵的戲都演得順了些。”
“對了,白天韓前輩和你說什麼了?”
白疏眠還沒張口,辛禰兒自己就能腦補,驚喜:“難道她要來咱們劇組!”
白疏眠無語。
要是韓亦進組,第一個丟角色的就是眼前這位笨蛋美人。
除了祁皇後,她再也想不到長宮裡能駕馭韓亦的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