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出道出專輯記得送我一張哦】

以前韓亦會誇他們，但大多止步於“童音可愛”、“未來可期”。

孩子們哪兒見過這樣的甜蜜攻勢。

下課前。

木子小臉紅撲撲，雙手抱著一桶折紙，事先準備好的一份禮物眼看著糾結起要給誰。

最後白疏眠推推她的小肩膀，把人推到韓亦那兒。

小女孩禮物送出去長舒一口氣，隨後稚嫩又真誠地口口聲聲道：長大了要嫁給韓老師。

一旁看見的白疏眠並不驚奇，隻是抿唇笑了笑。

童言無忌。

周圍的同學不但沒笑，反而都很佩服她敢表白的勇氣。

甚至還有其他幾個借風使船，紛紛表示“我也要”。

韓亦眼尾彎了彎，故作苦惱：“可是你們要是都要嫁給我，我隻能娶一位怎麼辦？”

率先表白的木子眼珠轉了轉，表態：“那就排隊。”

她紅嫩指尖先指“白老師”：“師姐最大，師姐先嫁給韓老師，然後我們排隊。”

白疏眠這回雖心想著童言無忌，耳根頸後卻不受控地漫上緋紅。

這群孩子們也太天真爛漫，連她聽得都有些吃不消了。

韓亦笑意掩不住了，輕嗬聲惑倒一片。

“這種事哪有排隊，先來的若是恒久，下一個人或許要等一輩子的。”

木子一下子被難以理解的世俗絆倒了，為難：“那，那就......”

白疏眠生怕她還能語出驚人，趕緊把那雙小嘴堵住：“這種事下次私下和韓老師說。”

木子聞言，恍然點點頭。

等白疏眠鬆開手，她又轉過身，問：“下次師姐還會來嗎？”

韓亦半蹲，笑著問她：“我來還不夠，你們還要師姐？”

點頭和嗯聲一片。

......

把小不點們送回教室，韓亦被林校長叫走去談了什麼。

白疏眠再找到她時，是在操場附近。

韓亦很沒有架子的找了塊青石階，在幾片落葉上坐下，披著斑斑點點的樹蔭。

指尖夾了根煙，遲遲沒有點著。

白疏眠也學她靠著石階坐下，看出那張麵孔上淺淡的憂思。

“學校有困難？”

韓亦轉過纖細腰肩，莞爾一笑：“沒有，就是觸景生情。”

明藝小學是她在韓家熟悉商業運作時賺下的第一桶金，也在那之後不久，她認識到自己終究沒有可能成為家族的“自己人”，於是棄商從影。

儘管已經成為圈內公認的實力派影後，她依舊難以決斷當初的選擇是對是錯。

每每回到明藝，更讓她仿佛回到了早前，時光竟似未經消磨。

起了風，兩人身後一棵垂柳，柳枝在樓道過堂裡依依動人。

白疏眠：“孩子們很喜歡你。”

韓亦指尖在拾起的落葉脈絡間摩挲了一陣，把煙收好，含糊了一聲：“嗯。”

白疏眠看向那圓角的上衣口袋，裡麵還露著煙盒一角。

想起她在路上堵車時也耐不住抽過半支，在學校裡還不離身。

怎麼這麼喜歡抽煙？

這會兒的韓亦看起來很坦誠，她於是也直白地問。

“什麼時候染上的煙癮？”

韓亦冷清的眸暗了暗，側臉躺向指背：“三年前，和前任分手後。”

白疏眠稍有意外。

“對不起。”

她還以為韓亦和沈悅是一路走過來......

這麼說，三年前韓亦還有另外一位戀人，同樣從來沒出現在公共視野中。

而她竟然就這麼毫無顧忌地和自己說了......白疏眠耳邊驀然回蕩起林校長的話——

“她帶你過來，我覺得是信任你。”

“韓小姐之前從來沒帶彆人來過。”

她掌心輕攥，在微風中捏出些微濕潮。

“對不起什麼？”韓亦唇角明淺的弧度，讓白疏眠有些錯愕。

“我以為您很在意......”

“的確在意。”韓亦把她一顆心又吊在風裡。

“但時間畢竟長了，每個人都有可能漸行漸遠。”

白疏眠聽得雲裡霧裡，習慣性地輕嗯一聲把話題翻篇。

韓亦也沒再繼續。

等到下一陣風。

“您車裡的那雙小熊抱枕......”白疏眠問出來到這裡後一直有的疑惑。

“孩子們送的，花卷和小年畫的畫，林校長請人照著畫縫的枕套。”

果然，是禮物。韓亦一直帶在了身邊。

而今天把她帶過來，名義上是聲樂考察，實際上是給孩子們多搭了位老師。

身下的石階漸漸覺涼，韓亦沒再多留，起身。

兩人臨走前，林校長加了白疏眠好友。

順帶把階梯教室裡那段兩人合作歌舞的錄像發給了她：“留個紀念，有空可以隨時回來。”

當晚，白疏眠靠在床邊，思考著韓亦最後和她提的合約時，下意識點開林校長的視頻。

台下小不點們搖搖晃晃，台上韓亦流風回雪。

看了一會兒，白疏眠呆了呆。

她唱let it go時忘了有人伴舞，其實並沒“唱好”。

個人風格習慣的影響，她的尾音“o”會相對原版輕而長些。

但韓亦像是早就熟悉了一切，每個動作精準地卡主了她悠然的尾音。

而這首歌從前她隻給一個人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