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師演講。您不去嗎?”
沈悅莫名其妙:“我去乾什麼?不是說她都不算我的藝人了嗎?”
“反而是你,要是去的話注意一下。”
白疏眠心想:不愧是金牌經紀人,甚是謹慎。
其實兩人和她不用那麼小心翼翼,她都知道來著。
......
畢業禮當天。
白疏眠一清早就先去了教導處,在其他人之前錯峰拿了畢業證書。
“不容易啊疏眠,看起來我給你好不容易找的老師沒白費功夫。”
梁老板一副欣慰模樣:韓亦能帶這麼個學生,還得靠她那天中午三寸不爛的舌頭,說得鐵樹開花。
白疏眠回以一個禮貌的笑,謝過梁主任。
梁主任想了想,又補了點寄語:“彆的畢業生可能還經曆的少,但我知道你不一樣。雖然折騰了些,可話不是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要苦其心誌什麼的。”
“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白疏眠輕輕接上。
“出一趟國古文還背的這麼牢,記性不錯,實在不行演藝圈混不下去咱們去考研也成。”
沒想到梁主任還有幽默的一麵。
白疏眠彎了彎眼睛,和梁主任揮手出了門。
教導處的門被輕輕地關好,沒發出一點噪音。
梁主任繼續整理起桌麵的老文件,歎了口氣。
十點,大禮堂。
白疏眠找了夾層最後排的角落坐下。
沈悅交代她,如果要去現場,最好彆被鏡頭拍到和韓亦同框。
她的經驗之談,新人最忌作品未出,名堂先行。
就算是韓亦的學生這件事,也最好秘而不宣。
白疏眠於是特意帶了圈茶色圍巾,把下巴連著嘴遮住
這下,彆說娛記,就是剛剛的梁主任也不見得能認出她。
畢業禮臨開始前,她身邊的座位又圍了另一圈米白色圍巾,縮頭縮腦地一並躲在角落裡。
辛禰兒今天也來京藝,快中午才聯係上她,問她在不在京藝,接著說要禮堂彙合。
白疏眠甚至沒來得及和沈悅報備,身邊就多了個大紅人。
“你來做什麼?”白疏眠頭疼。
一個人目標還小,現在她們兩圈圍巾,前排已經有兩個學生回頭看她們了。
“下學期入學,說不定我還要作為新生代表演講。”
辛禰兒表示來看看學長學姐們都有什麼心得。
白疏眠驚訝地打量了一圈。
她以為辛禰兒和她差不多大。
“我二十!”
她又驕傲地一抬下巴:“我就猜到你今天會回來。”
正好順帶想讓白疏眠帶她逛逛校園。
白疏眠掏出手機查了查。
後天就二十一了,也確實沒比她小多少。
雖說還是超過了正常的入學年齡,但京藝這樣的例子不少,先出道,再入學深造。
實際上也不會有多少時間留在學校裡,基本就等著期末時回來考試。
她想起身為校友的韓亦,當初大概也是如此。
某些過往又湧出痕跡。
對京藝這麼座學府,學姐當初也提及甚少——明明是她們共同的母校。
如果學姐也並非在校就讀,隻是象征性地獲取榮譽學位,那就對得上了......
白疏眠定睛看向禮堂高懸的校徽,若有所思。
台上,京藝的校長畢業致辭後,是學生代表發言。
這年的京藝人才濟濟,號稱近五年來最爭氣的一屆。恰好,【長宮】的海選為這屆畢業生提供了多一種可能。
能提前入選這部製作精良的劇集,對於畢業季的學子而言,再理想不過。
其中在【長宮】海選中脫穎而出的一位,同時也是學生會主席,理所當然成為了代表發言。
起初白疏眠還沒認出來,等她分享起在劇組的經曆,到了某些細枝末節處,白疏眠才恍然。
原來是傾妃,在劇組裡和辛禰兒常有對手戲。
是辛禰兒最不愛搭戲的演員之一。
某次潑茶的戲,默認該往腦門上潑,結果溫熱的茶水直接潑到了辛禰兒的眼睛上。
雖說事後在導演和攝影師麵前不住地道歉,但辛禰兒往後下意識就不喜歡她。
白疏眠側眼,看見辛禰兒那張美人臉蛋果然沒方才明媚了。
這會兒,“傾妃”很大方地分享著在大劇組裡的處事心得,引得台下陣陣掌聲。
白疏眠憶起片場種種,心裡冒出個詞——言行不一。
後來主席大人再說什麼,她於是也不聽了。
直到下一個環節來臨,她緩緩回轉了目光,雙腿攏直。
特邀的校友一身純色正裝上台,是灰淡的青,和那天在校園中初見她時的打扮有異曲同工之妙。
冷色係的唇彩在麥克風前兀自清貴,披至腰身的墨發繼而補上抹端莊素雅。
和剛剛在掌聲中下台的那位相比,白疏眠覺著韓亦實在捉人眼球。
連帶著那副嗓音裡的演講詞都顯得真摯動人。
“我覺得韓姐講得好多了。”辛禰兒眨著一雙大長睫,每到精彩處適時合掌。
白疏眠沒讚同也沒反對,輕壓了壓唇角,一雙眼眸盯梢似的投進演講台。
韓亦正裝肅然,但究根結底,那副濃重的五官總勾人心魄。
讓人隱約總覺天色都泛沉,禮堂也喑啞。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韓亦有意無意往這片角落掃視。
碰到兩人周旁,又不著痕跡地收回。
白疏眠指尖輕輕纏住把手,心覺被圍巾掖得悶熱,隱隱想往下一勾,透氣。
“我怎麼感覺韓姐認出咱們了。”
辛禰兒心疑圍巾沒遮好,又提到了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