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眠安慰:“今天人就都到了。”
不僅有第二批進組的演員,再晚些還有......韓亦。
沈悅說後天她開車親自送人過來,順便給她帶了些缺的生活必需品。
林歌一捂腦門:“來了有什麼用,還得在這呆兩個月,唉,算了,好歹是為了我人生的第一場大銀幕。”
到了下午,白疏眠眼看著林歌被新來的人氣兒滋潤得笑顏漸開。
究根結底是之前太沉悶,方圓十裡都沒基站,信號很難傳出去,也不好進來,待久了難免寂寞。
小村落成了社交場,一群演員相互間熟的更熟,生的也漸漸拉近了距離。
特彆有林歌在,白疏眠全然不用擔心找不到隊友——不到兩天,吃個飯都成群結隊。
林歌心情肉眼可見地繼續好轉。
人多好啊,蚊子不能再隻盯著她了。
......
韓亦到的時候是第五天傍晚。
她從車上一下來,感覺自己近乎掉進一片水裡。
沈悅說她們運氣不好,來的這天正好下了雨。
雨把山區連帶著村落泡成了一片低塘,連專門帶的濕度計都失靈了。
從村落的小路往深處走,除了一片蟬鳴與水霧,隻有劇組的照明設備打出一道道濕潤的光柱,為古老的土地注入了奇幻的光彩。
在旅館放下行李,韓亦和沈悅一起到了劇組搭建的廣場。
張導不在,反而下麵一群人自發組建了篝火晚會。
每處篝火旁大概都圍坐了十來個人,目前分了三組。
年輕或老資曆的演員,還有工作人員。
沈悅自然是往自己帶的藝人那兒去——而長宮裡除了韓亦,她旗下隻有一個白疏眠。
韓亦順理成章地跟在後麵。
見她這張驚豔眾生的麵龐迎著篝火的光亮過來,周圍細微的一陣低語。紛紛讓出了一片空地。
木樁切割出的凳子被火烘過,乾燥而溫暖,腳下一片落葉則濕潤柔軟。
隔著搖曳的火舌,韓亦看見白疏眠就坐在對麵,融進了人群裡。
還有林歌也在,這會兒碰了碰白疏眠的肩膀,把烤的棉花糖分了一串塞她手裡。
她和沈悅坐下時,白疏眠和其他同伴一樣,微垂著眉眼朝她們點點頭。
點頭之交。
韓亦打過招呼,默默從沈悅那兒接過一碗湯水,抿了口。
鹹鹹的還有些腥,像是野菜熬的湯。
“有吃的嗎?”她偏頭問。
沈悅瞧了一圈:路上爆了胎,她們來得有些晚,好像隻剩下湯湯水水,還有就是人家自帶的零食了。
旁邊立馬有人遞過來一根烤腸,還有人遞薯片。
沈悅擺手:“不用,你們吃。”
她多少了解韓亦的口味,這些她大概是不會喜歡的。
一旁的小演員失落地收了回去。
白疏眠默默支起一根鐵簽,從麵前穿起一塊烤了半天的番薯。
下圓上窄,濃鬱的蜜糖往外汩汩淌出香甜的氣味。
一開始,她還儘量避免和韓亦對視。
結果旁邊和她一同的新生代演員好幾個從韓亦身上挪不開眼,崇拜又虔誠地看著她,她顧著埋頭反而成了不合群的一個。
於是她也不再掖著,時常和眾人一樣越過火光看過來。
這一看不要緊,韓亦也看著她。
火光熠熠裡,每雙瞳裡的身影格外明晰。
韓亦就這麼坦然而直白著。
旁邊的娃娃臉笑了:
“原來亦姐是看中了你。”
“的番薯。”
白疏眠嚇一跳。
這人說話怎麼大喘氣。
“可以分我一點嗎?”
韓亦紅唇淺淺地上揚。
她於是把番薯插在簽子上,試圖掰成均勻的兩半。
“小心燙。”
沈悅和林歌都提醒她。
沈悅利索起身:“要不我和你換個位置。”
免得當電燈泡。
白疏眠調到了韓亦旁邊。
韓亦扶住她的手,一翻,發現食指和拇指指尖燙得泛紅,像兩顆聖女果。
“不著急。”
“趁熱好吃。”
白疏眠一咬牙,拿出練鐵砂掌的氣勢,從中間一掐。
番薯分成完美的兩半,遞給韓亦的途中,牽出焦色的糖絲,恰好纏在了那截清冷的腕上。
“呀。”白疏眠來不及道歉,怕她燙,趕緊想抹掉。
結果黏糊糊的糖絲在兩人皮膚間一蹭,徹底抹出了層琥珀色的半圈手鐲。
白疏眠看著自己的傑作,咬咬下唇:......
現在再問人借濕紙巾擦掉還來得及嗎?
韓亦擺擺手,另一手擋了擋,直接把糖蜜拭上舌尖。
白疏眠看著火光明滅裡那深紅柔軟的舌尖,剛出了會兒神。
下一刻,她心頭重重一跳。
她這是乾什麼!不怕彆人看到嗎?
心虛地望了一圈,竟然沒發現有人覺出異常。
那微啟的唇,細軟輕顫的舌,明顯比篝火灼人眼球。
是她太敏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