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昨晚劇組出事,韓安語立馬趕到了現場。
一大早,林地旁卻早就人走茶涼,白疏眠和韓亦都不見蹤影。
等再折返回旅社,敲開白疏眠的房門。
開門的是她那個舍友。
“是你?”
林歌麵色微妙了一瞬。
她想起來,昨天這位剛和白疏眠聊過,當晚她這室友就出了事。
哪怕不是壞人,這多少身上沾點黴。
“她受傷休息了,改日吧。”
韓安語被關在門外。
轉念一想,再委屈委屈自己這雙酸疼的腿,往上爬一層。
敲韓亦的門。
韓亦對她的到來早有預料,韓安語指背剛貼上去,半掩的門就吱呀地開了。
“進來。”
韓安語進了門,第一時間看見的就是韓亦那張雪白的大床。
往上一撲,立馬忍不住和韓亦控訴。
她升任科長以來,在樓下吃了第一回閉門羹。
韓亦抱著胸,比林歌還冷漠地看著她:“正事。”
“嗚......”韓安語抱著枕頭,偷偷打探她的臉色:“人沒事吧?”
“還好隻是傷了腳。”韓亦低哼一聲,“差點就出事了。”
“你知道她可能有危險,為什麼不告訴我?”
其實韓安語能為了一個人跑到宣南來,這背後的牽扯她多少能猜個七八,但多少還是心存僥幸。
這回白疏眠真受到威脅,她暗火未消,氣自然出向韓安語這個知情人。
“我哪兒知道他們這麼喪心病狂,就為了......”
“為了華韻那幾十上百億的遺留資金?”韓亦眼皮終於抬起來看她了,“這種數額,什麼事勾兌不出來?”
韓安語張了張嘴,心想韓亦這是一晚上全摸透了。
她在這個名義上的妹妹麵前本來就軟,這會兒更軟成了棉花,一壓就扁:“也,也不一定就是有心的,我去現場查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是意外也難說。”
白疏眠可是她要重點保護的人物,如今受了傷,都算她的失職。
她回來之前,自然是多方打探加上實地考察過,大概掌握了昨晚的經過。
韓亦:“你一個做經偵的,能有刑偵的本領嗎?”
韓安語叉腰,雖說是文職,但她曾收獲部下多次誇讚,那叫一個心細如發,洞察秋毫。
古有巾幗不讓須眉,今有“韓科若是進專案組,破案能力不在秦隊李隊之下”。
她細細分析。
那盞鏑燈,是劇組在請來的當地向導不熟悉設備,才在大半夜裡打開的。
從時間上看,他人口中的向導一直勤懇,半夜跟組屬於合情合理。
從空間上看,鏑燈本來就擺在顯眼處,開關她親自查驗過,的確有可能誤觸。
韓亦點點頭:“那你知道那個向導現在去向嗎?”
韓安語哽住。
韓亦告訴她,向導跑了。
她剛剛問副導演提人,副導演好幾通電話過去,那邊號碼都黑了。
副導演急的三番兩頭向她請罪,說自己識人不善,遇到這麼個不負責的混賬。
韓安語於是知道,她一切舉證都破碎了。
她半個腦袋埋進被子裡,又心想,韓亦對她這個學生的愛護簡直讓人嫉妒——從前她這個姐姐訓練時斷了一小截指骨,韓亦得知後,隻有輕飄飄一句:“無名指隻占百分之十的功能性。”
她當時想的是,百分之十,恐怕和韓亦骨子裡殘餘的溫情不相上下。
如今看,這個數字有望往上提一提。
她這個姐姐吃醋歸吃醋,立馬端正了態度,毛遂自薦。
“以後我和你那寶貝學生一間房,貼身看護。”
“你少來這套。”
......
白疏眠受傷的第二天,還想打封閉回片場。
被韓亦追到醫務室攔住了。
白疏眠覺得有人不想讓她順利完成長宮的拍攝,她就更應該讓對方計劃落空。
把戲演好,最好演出名堂來,是對祁傾年和白晟最好的保護。
韓亦:“他們的計劃已經落空了,你再傷了自己,反而適得其反。”
白疏眠一麵滿足於韓亦對她逐漸外露的在意。
暗下卻也叛逆地想,不過一點腳傷,打個封閉幾乎沒有副作用。
甚至不用這個封閉,她也能忍痛參與的拍攝進度。
等辛禰兒來醫務室探望時,正好看見白疏眠不太安分地想下地走動。
她趕緊上前把人按回去:“呀,你這腳都這樣了,還折騰。”
白疏眠的腳踝如今像個宣騰騰的包子,從腳脖子裹到腳尖,就露出一排整齊的趾尖。
不管內裡如何,外人看上去就是“重傷”。
“噓——”白疏眠趕緊製止她聲張。
韓亦正在和醫生聊天,彆再把人引過來,對她多加“管教”。
片刻,韓亦從醫生的接待室回來了。
手上也塗了點藥膏,但沒纏繃帶,幾道猩紅的痕跡錯落交織,有點觸目驚心。
白疏眠看著都有些針紮般的心疼——要是這些傷好不了,就像是她害得韓亦那具完美的軀體遭到了褻瀆。
韓亦發現兩個人目光焦點都往她一隻手上飄,挑了挑眉。
“我不是疤痕體質,比這嚴重的傷都好了。”
對麵鬆了口氣。
隔了一陣,大夫都準備午休了,拉上了整個醫務室的窗簾。
白疏眠看了眼時間,發現都一點了。
原本隻是一個人受傷,這下倒好,劇組裡兩個主演往醫務室一杵,誰也沒休息。
那可是長宮兩根台柱子,如今成了醫務室左右護法——她罪大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