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裴寂坐在偌大的花廳裡麵,孤零零……(1 / 2)

家*******夫 武*******人 3937 字 9個月前

裴寂坐在偌大的花廳裡麵,孤零零對著滿桌的豐富佳肴。

京墨與烏鳴是低等的下屬身份,不可與主人同桌而食,裴鉤的身子今日又不太舒服,也沒有入廳吃飯,隻能裴寂一個人獨身用膳。

寬敞奢華的花廳,無數的奴仆丫鬟,卻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裴寂神色懨懨,有一筷沒一筷的夾菜送進嘴裡,吃飯幾乎是數著碗裡的米粒。

看樣子他吃的不像美味佳肴,而是劇烈毒藥。

許是已經入冬的緣故,裴寂回城的這幾日精神不振,食欲也不佳,總是犯困貪睡,坐在馬車裡幾次倒在京墨的身上就睡著了。

竭力忍耐到外麵天色黑儘,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裴寂才迫不及待的揮手讓丫鬟們把沒怎麼動過的菜色撤走,起身急慌慌跑去裴鉤所住的院子。

從小鉤那裡拿過了禮物,他還要趕著去客居蘭閣見讓他茶飯不思的心上人呢。

剛快步進入燭光亮堂的院子裡,就見裴鉤的隨身侍衛高巍從屋裡拖出了一個人高的麻布口袋,像拖著一條死狗似的拖了出來。

高巍沒想到出來就撞上跑進院裡的裴寂,沒有表情的臉登時一變,忙急慌慌把麻布口袋往自己的身後甩,免得裡麵的東西嚇著了他。

一個時辰前,裴鉤剛剛換衣沐浴完畢,往鋪了厚厚兔絨毯子上躺,才漫不經心的吩咐他把關在地牢裡的一名殺手帶來院子裡親自審訊。

這名殺手半個月前帶傷從落霞小鎮偷跑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精致玉佩,正好被裴鉤暗地布置守在鎮外的數名暗衛抓個正著,立刻帶回奉雲城交由裴鉤處置。

這殺手守口如瓶,被高巍嚴逼審訊也隻字不肯吐露,直到今日落到裴鉤的手裡才知道自己遇到了這輩子都惹不起的狠角色。

裴鉤先是命人用滾油慢慢燒融殺手的一身皮肉,再用極長極細的銀針刺入全身痛穴,地獄折磨也不過如此。

果然殺手堅持不足半刻便撐不住了,把身家關係全交代的一清二楚。

“你叫盧探?”

裴鉤側身依靠軟塌,沉思許久後恍然大悟。

“是二十多年前被仇人一夜全屠滿門,隻剩下奶娘藏在野菜背簍裡的一名稚嫩嬰兒,盧家的小少爺盧探?”

“當年何止盧氏一脈被屠!”盧探手腳扭曲的灘在地上,喘氣極其艱難還在厲聲叫喊。

“裴葨芝當初殺的還有金陽高家二十人,江北的懷家三兄弟,花城六長老的侄子一家……他每去到一處,必要殺的全門皆亡,雞犬不留,如此窮凶極惡,罪孽滔天,當世人人皆可尋他後代之仇!”

“這些人皆是與奉雲城隔的千山萬水,怎能證明都是先父所殺?”裴鉤冷漠的看他用一具不成型的殘軀在地上扭曲掙紮,字字平靜如賞花望月。

“小少爺,先父雖對外人嚴肅冷漠,不留人情,但不會一時興起就四處追殺他人,也沒有理由這般做。”

“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容貌皆毀的盧探瞪大撕裂的眼眶,裡麵血絲遍布,一隻眼球從裡脫落。

“我隻知道他們皆是死與南海雲上道人獨創的雷霆六劍之下,而裴葨芝是唯一的親傳弟子,雲上道人死後當世之中唯獨他才會這套劍法,若不是他殺的還能有誰?!”

雷霆六劍霸道無比,需要靠著強大深厚的內力作為支撐點,因此每次出劍必定血濺當場,無人能逃。

昔年裴葨芝便是靠著這一套狠厲殘忍的劍法,連殺長明三門長老而揚名於世,震懾天下不敢冒犯。

而自從他死後,就再未有人能學得這套劍法。

聽罷,裴寂仍是眼波不動,一眉一眼極其的冷酷無情。

“雷霆六劍確實要數先父學的最全最好……所以這些年你們不遺餘力追殺我的兄長,就是因為認定先父是罪魁禍首?”

“是的。”

事情敗露的盧探破罐破摔,回答的乾脆利落,更是恨的咬牙切齒,嘴角泣血的大喊大叫著,模樣已然呈現癲狂之色。

“裴葨芝死的太早了,既然無法找他尋仇,便隻能是父債子償。”

“他最看重最疼愛的便是裴寂這個兒子,城主之位也傳給了他,殺了他才能一解當年仇恨,若非他不擅武功日日待在奉雲城裡輕易不出,又被你精心的護著守著,此人早就死的乾乾淨淨,透透徹徹。”

“我們都知道你們兄弟倆是無辜的,甚至裴寂還是個心善仁慈,從未做過大錯事的好人,可並非一句無辜就能把當年冤冤仇恨一筆勾銷,這筆賬就算我不與你們算,也還有很多人等著要清這一筆壞賬!”

“裴葨芝欠下的債,誰坐上了這城主之位,誰就是還債之人。”

“……”

“怎麼,你心裡有愧說不出話了?”盧探看著他的沉默不語而哈哈大笑,極儘嘲然,“有個這樣凶狠殘忍,欠債無數的的爹,算你們兄弟倆倒了八輩子的黴,實在是三生不幸啊!”

“我有愧說不出話?”裴鉤聽後反而緩緩的笑了,捂嘴咳嗽兩聲,雲淡風輕的向身後擺了擺手,便有奴仆識相的退下準備他即將要喝的藥。

他回眸,淡淡道:“這些人不是我殺的,也並非我先父所殺,我能有什麼愧?”

盧探登時一怔,滿臉錯愕之色,明明所有真相都血淋淋的擺在了麵前,他卻還在強詞抵賴矢口否認。

“你們這些人真是蠢的可怕,連消息都沒有打聽清楚就敢給人胡亂的定下罪名。”裴鉤慢慢地眯起眼,森森笑意隱匿在眼底,滿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