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辯解卻又無法辯解的京晝心裡委屈又羞愧,小小的眼眶裡便溺出了顆顆的淚,手掌捂著眼眶嗚嗚的哭了起來。
他卻忘記了,這不過是個才五歲的稚嫩孩童,怕死是求生的本能,怎能怪他不夠勇敢。
“你又哭了。”父親厭惡的皺了皺眉,威嚴的語氣更戾更重,“墨兒從出生就未曾掉過一滴淚,從不知眼淚為何物,身上再痛也不會發出一聲,這才是我京鯊該有的孩子。”
“要是生出的孩子隻有京墨一個就好了。”
“我當時真該掐死你。”
父親說這些話時沒有憤怒沒有惡意,從始至終隻有冰冷的平靜,卻昭昭宣誓著他對京晝厭惡而鄙薄的態度,後悔著當時沒有做下的事。
或許現在做也為時不晚。
“青山樓,隻要有一個京墨就好了。”父親冷冷的盯著他說,“至於身子無用,隻知道哭的廢物,是死是活也無所謂。”
最後一個字落下,抽抽噎噎的京晝當場僵立原地,眼淚化在眼眶裡,爭相恐後的往下掉落。
這時,一個咯咯笑著的美貌婦人剛好從偏屋裡踉蹌走了出來。
高貴的發鬢淩亂,漂亮的衣衫散開,搖頭晃腦的癡傻模樣一看便是非瘋即傻,尋常人遇到都要躲避三尺,唯恐會受牽連。
美貌婦人剛剛念完佛,原本正要往屋外走,餘光無意瞧見前方小小矮矮的男童,慈悲溫和的笑容突然消失,眼神頓變陰鷙,瘸腿撲來就使勁給了京晝一耳光。
“臟!臟!臟!”她尖聲不清的大喊大叫,“臟東西,臟東西!屋裡怎麼會有臟東西?!”
桌邊的父親坐在太師椅裡,麵無表情,不說一字。
京晝被這重重一耳光打的直接摔倒在地,卻顧不上臉上的劇痛,下意識的掙紮站起來想往外跑。
想找能保護他的京墨,想縮在京墨的懷裡誰的話也不聽不想。
隻要在她的懷裡,他就什麼都不怕。
剛爬起來跑了兩步,美貌夫人追上來一把狠狠拽住京晝的頭發,惡狠狠拖著他回到軟塌邊。
她隨手打翻一個小櫃,從裡麵摸出一把鋒利的剪刀。
無力弱小的五歲京晝痛聲尖叫,被美貌婦人一把狠狠摔上軟塌,接著猛力撕開他的衣裳,拿著剪刀就往他身下比劃。
“嘿嘿……”美貌婦人壓在他的身上,眼神怨毒的盯著他,卻露出明媚快活的笑容安撫他道,“好孩子,好孩子咱們不怕,那是個臟東西,剪掉它你就不臟了……”
頭皮劇痛的京晝嚇得眼淚滾湧而出,哭聲哀求:“娘親,娘親不要,我是你的孩子……嗚嗚嗚嗚,我是你的孩子啊……”
話未說完,美貌婦人臉色大變,又狠狠扇了京晝一耳光,尖銳的厲聲叫了起來,整間屋子都回蕩著令人心驚。
“你才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可能是臟東西,我的孩子是京墨!是我最可憐最乾淨的女兒京墨,你不是,你這個臟東西絕對不是我的孩子!”
一連串滿懷惡意的尖聲罵完,她又努力的壓製住怒火,拿起剪刀朝向京晝下身。
她畏懼而厭惡的眼神直盯著下方,陰冷冷的軟聲哄道:“好孩子,我保證不疼,真的不疼,最多就一點點的疼……”
父親坐在對麵視若無睹,從桌邊拿起一本書放在膝頭悠悠哉哉的看了起來。
初次相見的娘親就拿剪刀要剪斷他的□□,撫育他長大的父親根本不管他的死活,這種可怖的場景地獄也就爾爾。
年幼弱小的京晝躺在軟塌上好像一條任人宰割的魚,簡直被嚇得失魂落魄,眼淚大顆大顆的止不住。
眼見身上的衣裳被娘親徹底撕開,鋒利的剪刀直逼身下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京晝腦海中忽然電光一閃,下意識求生的本能讓他再次做出了一個選擇。
他轉頭向對麵漠視無關的父親大聲喊出了一句話。
“我願意成為京墨的代替品!”
正在翻頁的父親手指一頓,緩緩的抬眼看來,眼底滿是陰冷之外,還有隱約的詫異。
“父親,我願意變成京墨,變成你想要的孩子。”京晝躺在軟塌上,強撐著不掉下淚,聲聲咄咄的立下誓言。
“我不會再哭,不會再叫一聲痛,京墨能做到的,我會做到,京墨不能做到的,我也會替她做到,我願意一輩子都當京墨背後的影子!”
下一刻,父親沉著臉啪的合上了書。
“好。”他起身,走上前,“若你敢食言,我定讓你受儘煎熬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