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之的手勁把握的剛好,秋千晃蕩的剛好。慶菱那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止不住的歡愉。
“哈哈哈……”蕩著的女孩忍不住笑了。
從那次後,院裡出現了倆個秋千。仔細看去,一隻上麵刻有“卿”,一隻上麵刻著“慶”。
平淡的日子裡,這是唯一的樂趣。
餘下的時間都是在書房度過。
陸卿之想著,總算是知曉兄長那些如饑似渴習書的日子。
苦嗎?
可,若是虛度了,陸家怎麼辦?科舉又當如何?
放任不管?做不到,至少陸卿之做不到。
常說春蟬蟄伏,她又何嘗不是。畫地為牢般,等待著,等待著,破土而出的日子。
囫圇吞棗的晝夜,陸卿之細致的看完了從南柯樓帶來的書籍。
瞧那桌上,楮先生懷抱著朱墨,娟秀的字跡像是給他換上了一件新衣。
從今日起,就不必日日困於書屋了。
月兒高高的掛在天空,繁星點點,伏案前的女子定定的坐著,望著窗外。
雪紛紛,景安八年的初雪毫不吝嗇地落滿青蒲居。
“下雪了?”
陸卿之披上大氅,撐著把小傘走到院中。
“下雪了!”不知怎的,笑容滿麵卻紅了眼眶。
原是大雪滿天的這天,陸府和青蒲居是不同的。
……
“之之!下雪嘍!”清潤的少年音傳來。
“阿兄!我們比比,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和阿妹更勝一分!”
清脆的聲音,是阿姊怡柔。
通紅的小手裹好圓圓的雪球遞給阿姐,又給自己做了個。
“兄長!哈!”穿的胖乎乎的小人是陸卿之,她紮著倆個小啾,吃勁地將手往後放再狠狠地甩了過去。
“阿兄!看過來!”阿姊的準頭就是更好,一下就擊中了陸允楠的肩膀。
“哈哈哈,兄長不及阿姊!”
幸災樂禍的她迎來的是一個大雪球,一擊麵門。
原是陸允楠準備扔球時聽到她的笑聲,手竟卸了力,一歪砸中了她。
飛來橫禍,“啊!”一聲大叫後就是抽泣,“兄長壞!阿姊快打兄長。”
陸卿之飛快的跑向了陸允楠,抱住他的大腿,束主了他的行動。
看著這個小賴皮,陸允楠也隻是笑笑,“是兄長的錯,怡柔快扔吧!”
“好,阿兄接著!”陸怡柔次次打中他的肩頭。
這番下來,陸卿之仰著一張淚水不儘的笑臉,卻又咧開嘴哈哈地笑著。
可,現今僅剩她一人的呢喃,“下雪了。”
月兒又見到了她的落寞,不禁柔和了月光。
……
尋常的一日,月明星稀。
“小姐!小姐!主上來了!”慶菱推開房門。
陸卿之一愣,墨水逐漸在紙上暈染。匆匆放下筆去,快步走向大門。
挺拔的身姿,執著傘拍打著肩頭的落雪。明是一人於此,卻絲毫不見落寞。
“小,小叔?”
“怎如此吃驚?”
“小叔未曾留過消息道今日來,難免,難免有些驚訝。”
蕭均辭笑了笑,嘴角從抬頭那一刹便沒下過。
“小叔,奔波勞碌,夜深了先歇下吧。”
“不必,今夜剛到禾裡,便來跟你吱一聲,明日與我一同去個地方,約好卯時。”
“好。”
“晚夜天涼,你也去歇息吧,走了。”
他一轉身,招了招手,緊跟其後的是一聲關門聲。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蕭均辭就是這樣。瀟灑離去的背影在陸卿之的眼中不知有了多少。
……
次日,慶菱給她換上一身青衣,又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風略施粉黛便出來了。
“麵紗。”蕭均辭提醒道,慶菱立刻給陸卿之戴了上去。
禾裡也須如此謹慎嗎?
“小叔,我們要去何處?”
“天縹閣。”
天縹閣,在南柯樓中的記載大概是,民間士人聚集之地。閣中眾人行蹤詭秘莫測,奔波南北傳遞消息。途中所得鮮為人知之事,確保真實後皆會記載於閣內……
冬日卯時,霧氣蒙蒙,在岸邊望去隻是白茫茫一片。
“走吧。”
二者於湖中,麵留積雪,踏冰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