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之所指 他舉起桃樹下的酒壺,昂……(1 / 2)

攬君枝 貝祈 3969 字 9個月前

他舉起桃樹下的酒壺,昂首伸眉揚身飲去,不慎流下的酒水順著唇角一路直下,沒入衣領。

“給小叔請安!”偷窺給逮到的模樣甚是讓人無地自厝,陸卿之匆匆行了個拱手禮。

蕭均辭抬起手腕若無其事地擦了擦,道:“嗯。”

“小叔方才宛若遊龍,好生厲害!”

“哦?之之看的明白?”

陸卿之手摸過臉頰,若有所思:

“隻知皮毛,劍劍鋒芒,利落乾練,從此處可看出小叔是常習武之人。”

蕭均辭的笑容愈發濃鬱,問道:“隻知一二?之之是在藏拙了。”

“怎會?往日裡所觸之人並未有過習武者。”陸卿之急忙辯解。

蕭均辭輕哼一聲,戲謔地說道:“那便是天賦異稟了。”

他提著劍,緩步地走了過來,陸卿之霎時紅了臉。

“劍之所指,福澤而至。之之可願與我一同習武?”

迢遞之地,既是邊野,日後去了也好有個傍身之際,不至於自身難保。

“小叔若是願意,再好不過。隻是…”陸卿之遲疑了一下,習武之人自小便練,如今做這半路出家者,也不知是否可以。

“隻是,之之沒有那些童子功,學起來定是吃勁極了,小叔恐是要費心了。”

身子修長的他彎下腰來與她平視,輕挑的眉眼露出了隱於下方的眸子,打探般地含笑。“怎麼?我竟這般不令之之信任?”

陸卿之倏地一下,不好意思了起來。微微傾身向後,緊繃著道:

“那…小叔日後或許會有個不成器的小徒兒了。”說罷轉身逃走。

蕭均辭的眼前隻有緊閉著的木門。

小徒兒?望指教了!

-嘉靖王府-

“王爺昨日去宮裡麵見聖上,可是見著什麼歡心事兒了?”

說話的女子穿著碧穹色的衣裳,步步生蓮似的迎了過來,頭上釵著的玉步搖一刻都沒晃動,明媚皓齒,抿唇微笑的弧度都是恰到好處,不張不揚。

王爺明顯是抑著笑意歸來,見著陸怡柔後就更是止不住了:

“天寒,柔兒以後在屋裡等著,就不必出來了,若是凍著可怎的好?”

歸來者是嘉靖王爺,周從藿。坊市皆知嘉靖王恩寵妾室陸怡柔,更是為她向官家求了情。

按常理,寵妾滅妻是大罪,可那嘉靖王無心朝政,出身又是低微,其正妻更是頤指氣使的模樣瞧不上他。嘉靖王對人和氣,便也沒有人為此說三道四。

尖利刺耳地聲音傳來,“喲,這正妻還沒出來迎接王爺,小妾倒是高一頭先來了。”

是嘉靖王妃寧芊嬌,披著羅蘭紫的大氅,那金二鳳在光下分外清明,翠綠的雙響鐲擊著空靈的聲音。

陸怡柔一聽,迅速低下頭,“王妃安。”

“平日回府也不見得王妃在這等著本王,若是連迎接的人都沒,那倒顯得冷清了,本王便讓柔兒在此等候。”

周從藿仍是和和氣氣,柔情似水般。但若是細聽,卻有著不耐煩的感覺摻雜其中。

寧芊嬌冷哼一聲,白了一眼,嘟嚷道:“一丘之貉。”轉身就走。

跟在身後的丫鬟向周從藿鞠了一躬,急忙追去。

周從藿牽起陸怡柔的手,輕輕捏了一下,低頭看見她的手通紅發冷,隨後十指相握,柔聲道:“去屋裡吧。”

“王爺方才…不當那麼嗆王妃。”陸怡柔解開王爺大氅上的帶子,將它卸了下來。

“那又如何?王妃那般無理於你,本王隻是說個公道話罷了。”周從藿拉著她坐在軟榻上。

“是是是,王爺啊,是為了給柔兒出個頭。”

“知曉便好,快陪本王小棲一刻。那轎子可顛了,本王腰都疼了。”陸怡柔聽後將頭上的釵子一一卸下。

周從藿蹲了下去,彎腰給她脫了鞋子,隨後把腳上的靴子也褪下。

單膝跪在軟榻上,抱著陸怡柔到裡麵,自己側身躺了過去。

“王爺方才不還說腰疼,柔兒給王爺揉揉可好?”陸怡柔被他箍在懷中,背對著問道。

“不必,彆到時候本王背還疼著,柔兒手卻酸了。”周從藿緊緊攥住她的手,睡去。

嘉靖王府,曾經隻是一個歇腳處,屬於周從藿一人的富貴堂皇,它也僅能讓疲憊不堪的身子得到放鬆,而現在卻是心之所至,祭慰了一個無所歸去的靈魂。

陸怡柔感到身後的呼吸已經放緩、均勻、趨向平穩,她放輕身子轉過去,麵對著王爺。

嘉靖王麵如冠玉,膚色白皙,似是俊逸但又摻許陰柔,蔥蔥玉指一點一點的撫平了周從藿緊皺的紋路。

王爺他,太累了。